043.我好了

可当我话冲口而出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易晋的表情反应,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口中所谓的孩子,是指哪一方面。

我瞬间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只要一遇到孩子的事情我就无法冷静,甚至是自我暴露。

在易晋审视的眼神下,我立马稳定下自己慌乱的心情,对他说:“刚才是我太过激动,你别介意。”

我说完,便握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朝着他办公室外匆匆离去,一直到达楼下,我又用手机给赵州打了通电话,电话被接通后,赵州的声音在电话那端迷迷糊糊传来,他似乎是在睡觉。

里面沉默了两三秒,赵州突然提高音量问:“小樊?!”

这是我们离婚后,我第一次给他的电话,可我并没有时间和他叙旧,而是直接问:“赵州?你妈呢?”

赵州听出我语气内的焦急,他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便回了我一句:“我妈在家呢,你找我妈干什么?”

我说:“孩子不见了。”

赵州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来不及重复他的话,而是快速说明自己的主旨,我说:“前段时间你妈给过我一个电话,问了我们两人离婚的事情,当时她在电话内很激动说让我把小奇还回去,这段时间我很忙,所以也一直没有理,直到今天老爷子那边的秘书打电话来说,小奇不见了,赵州,我怀疑孩子是被你妈带走了。”

赵州在电话内当即否认说:“怎么可能?!我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可能觉得自己这句话带有恶意的激动,又立马平复下情绪说:“好,我现在给我妈打个电话,你等等我。”

正当我在马路上手足无措的拦着车时,易晋的扯突然悄无声息停在了我身后,于曼婷从车内走了下来,对我说:“易小姐,您要去哪里?我们送货给您过去吧。”

我一回头,易晋就坐在车内看向我,我一接触到他眼神,心里就不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跟我去处理孩子的事情,绝不能。

我想拒绝,可话刚到嗓子眼,忽然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于曼婷又催促了我一声,我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到达车上后,易晋低眸看了一眼我死死握住手机的手,他说:“刚才我给老爷子那边打了一通电话,问了情况,听说小奇是中午时分才小时,据学校老师所说,是一个声称是孩子奶奶的人把孩子带走的,如果没有猜错,带走小奇的应该赵州的母亲。”

易晋的话一针见血便猜中了我心内所想,是啊,除了易晋他妈,还会有谁要带走小奇,上一次那一通电话,是我太过大意了。

我不说话,浑身紧绷的坐在那里,易晋握住了我紧拿手机的手,他温声说:“如果是赵州的母亲带走了孩子,这件事情问题不大,别太担心。”

他安慰着我,可我又怎能不安心,没有一个母亲是不担心自己孩子的,而且是在下落不明的状态下。

我反反复复查看手机,想看赵州是否给我电话了,差不多,看了三四回,赵州的来电提醒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我用力摁了一个接听键,电话内又再次传来赵州的声音,他在电话那端焦急说:“小樊,我刚才给我妈电话了,小奇确实在她那里,现在她们正在火车上,我妈带着回了乡下。”

在我还没开口说话之前,赵州便又立马电话那端和我道歉说:“小樊,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妈不对,我没处理好,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把孩子给你接过来。”

在他即将要挂断电话时,我打断他的话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接。”

我们挂断电话后,见我仿佛松了一口气,他我看向我,低声问:“情况怎么样,嗯?”

我说:“赵州他妈带着小奇去了乡下,估计今天回不来了,我现在要去乡下找。”

易晋听了我这话,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他淡声对司机吩咐说:“直接开去火车站。”

我有点意外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赵州他妈的老家是在瑶县?”

问出来那一刻,我觉得我这句话无比的白痴,易晋怎么会不知道,他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根本没有他不知道不清楚的事情。

很快车子便到达了火车站,易晋没有让于曼婷他们再跟着,而是牵着我便朝拥挤的火车站内走,这个时候我还是有些慌乱无主,所以只能任由他牵着。

易晋很少用做过火车,可是他对路的方向感很好,所以牵着我进去后,便带着我进了一间包厢,因为是临时买的车票,开往瑶县的车次又少,当易晋看到里面乱糟糟的情况后,便皱了皱眉头,他是有洁癖的,我知道。

我刚要伸出手去收拾,易晋说了句:“别碰。”我下意识看向他时,他看了我一眼,将外套脱掉后,便罩在了狭小的床上,他说了句:“先将就。”

我刚想说句我没洁癖,又不是我将就,可一想到易晋张紧皱眉头的模样,便知道这脏乱的环境,让他脾气又暴躁,我没有再火上添油,躺了上去便没再管他,脑子里全都是怎么把小奇从赵州他妈手上接回来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火车上太过摇晃,不知不觉,我竟然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后,我整个人是缩在床上的,而包厢内易晋不知所踪,我抬头四处看了一眼,只发现和我们同包厢的人,也满脸好奇的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一慌,一个人在陌生的火车上,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眼神,我快速的冲出了包厢,火车车厢内跌跌撞撞四处找着,找了他好久,才在第二节车厢的分节口找到了他。

他正倚靠在车厢上打着电话,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他外套扔在了床铺上,所以只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的衬衫,领带松松垮垮的系在那里,不知道在和谁在打电话,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整个人被窗外的投射进来的阳光笼罩,甚至连发丝都镀了一层光,人说不出的慵懒野性,比平时衣冠楚楚的模样,多了一丝不羁,少了一分儒雅。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心不知道为什么放了下来,我正要朝他走过去,忽然从他身后的车厢内走过来一个搭讪的女人,似乎是在跟易晋借烟,正在垂眸打电话的易晋,抬头看了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眼,随即才动作缓慢的从西裤里将整包烟递给了对面的女人。

那女人眼神无比暧昧的打量了他一眼,再抽出一个烟后,又借用了他的打火机点燃,全部完毕后,她将东西全都还给了易晋。

可惜易晋没有接,只是掐灭掉了手上那支烟,也挂断了电话,从车厢上站直了身体朝回走了过来。

那女人完全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夹着烟站在那里愣了半晌。

易晋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后,便走到了我面前,他第一个动作便是握住了我冰凉的指尖,温声问:“醒了?”

我目光还落在后面依依不舍看向这边的女人,问:“那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