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李恺想明白时钊无端端的为什么要让他过去,他整个人就被时钊拉着拐进了一个角落里。
这是一个相当狭窄的角落,旁边的器材和不远处的舱体可以遮挡住大部分视线,这是这个房间里极小的盲区。
“你、你想干什么?”李恺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身体条件反射地僵直,好似这样就能有所防备似的。时钊从来没跟他们这伙人说过话,这突如其来的特殊待遇绝对有鬼。
“阻隔服。”时钊从袖口摸出他事先藏好的铁片——他静坐着的时候已经把它磨得很锋利了。他手腕灵活地一动,好似穿叶摘花,铁片在阻隔服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李恺哪还敢动,唯唯诺诺地照他说的来。
一分钟后,李恺身上的阻隔服已经到了时钊手上。
李恺就像脱去铠甲暴露在战场中的人,丧失了防御与武装让他此刻对时钊的畏惧达到了顶点。
时钊无需用太大的力气,只是轻轻一划便擦破了皮,李恺的脖子上多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人类进化是漫长的过程,即使现在已经是星际时代,人类的躯体却依然没有进化成千百年前祖辈幻想的样子——仅仅是一张薄而锋利的铁片,就足以割破人的咽喉。
原始,但仍然有效。
“总控台在哪?”听声音,时钊已经有些不耐烦,好似下一秒他手里的刀片就会不长眼地割断李恺的脖子,“带路。”
李恺想挣扎却无法动弹,就算能动,他的四肢也已经在极度紧张下完全僵硬了。
时钊这个角度挑得极好,刚巧就是摄像头的盲点所在。若是从录像里看,根本看不到他手上那片薄而锋利的铁片。
这个角度绝对经过一番精密计算,在如此多的监控摄像中找出如此细微的盲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来时钊安静端坐的时候也没闲着。
李恺深知他们都大意了,但此刻他自身难保,估计没有机会再提醒别人了。
“我带你去,我带你去……”李恺声音都在颤抖,他听说过时钊这种Alpha的可怕之处,于是连忙向时钊证明自己的价值,“你、你不能杀我,总控台的开启要检验指纹和虹膜……”
说完他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这话难道不是在提醒时钊剁了他的手再挖了他的眼睛吗?
幸好时钊没这意思,不然他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时钊让李恺利用权限短暂关闭录像,走出去后再重新开启。
他们刚走出门没两步,就迎面碰上一个人。他似乎只是路过,看到李恺,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嘿,老李,你又睡糊涂了?怎么不穿防护服啊。”路过的人朝着关时钊的房间努了努嘴,“不怕里面那个弄死你啊。”
“是刚睡醒,哈哈。”他哈哈干笑着,佯装亲密地将手搭在时钊肩膀上,话里有话地说,“没关系,跟我一起的这兄弟不是穿了吗。”
可惜这人压根没看懂他的暗示,摇摇头说了句“真出事了可没人能替你死”就走了。
这人实在不怎么聪明,李恺愤恨地暗骂一声“蠢货”。
紧接着,他感觉刺在腰侧的尖锐物又稍稍用力往里了几分,他听见身边人淡淡的一句话:“别耍小聪明。”
李恺手脚冰凉,冷汗唰地下来了。他认命地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没再遇见什么人。他本希冀着总控台会有一两个人在,可惜事实还是让他失望了。
这群人又在玩忽职守!
“就、就这里。”
随后李恺目瞪口呆地看着时钊摆弄总控台,在他灵巧的动作下,录像一个接一个地跳跃、闪烁、消失,速度很快,从角落逐渐扩散到整面屏幕——
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方才消失的录像又重新出现,只是这一次,录像中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时钊正一如先前那般好好地坐在房间里。
李恺睁大了眼睛,这无疑意味着只要没有人为监守,时钊可以轻松脱离他们的监测范围。
可这些天下来,他们早已被时钊制造的安分假象迷惑了,哪里还有刚上星舰时的那种警惕。
时钊做完这一切,李恺也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没打算要这人的命,不过留着张嘴也实在是隐患。他从李恺的阻隔服口袋里摸出镇静剂,问他:“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