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嗔怪:“哀家不过是上回没见着,想好好看看孙媳妇,看把陛下给紧张的。哀家还能生吞了他不成。”
圣元帝凉凉道:“这小家伙胆子小,身体又不好,母后什么时候看不好,偏偏这时候看。万一把人吓坏了,朕如何同长胜王夫妇交代。”
太后脸色立刻有点不大好看。
什么叫把人吓坏。
她有那么可怕吗。
圣元帝笑着招了招手,把云泱叫到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蔼声问:“昨夜都伤到哪里了?太子有没有给你延医用药?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朕这回过来带了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待会儿让他们好生给你瞧瞧。”
罗公公在一旁紧跟着道:“昨夜听说太子妃受伤,陛下可是担忧的一宿没睡着觉,这不,天还没亮,就吩咐起驾,急急往书院赶来。”
云泱打了一早上的拳,精神好得很,便乖巧道:“儿臣吃过药,已经无碍了,多谢父皇关心。”
圣元帝看小家伙面色红润,气色不错,才稍稍放心,先让云泱在一边胡床上坐了,又命罗公公端了盘新鲜的葡萄过来。
葡萄在这个季节是稀罕物。
其他年纪小的皇子公主纷纷露出艳羡之色,羡慕云泱竟然可以一个人吃那么一大盘葡萄。就连太后,也是和父皇分食一碟呢。
父皇可真是偏心。
云泱看着那一颗颗圆润饱满的果实,眼睛一亮,见众人案上都有,便放心大胆的揪了一颗下来,美滋滋剥开皮吃掉了,并悄悄藏了几颗到袖子里,准备带回去给小秦琼吃。
圣元帝摇头失笑。
三皇子元澈看着一身浅绿纱袍、乖乖坐在胡床上专注吃葡萄的少年,只觉无比鲜活可爱,笑吟吟开了腔:“前几日臣刚让太医院制了一味血补气养血的药丸,左右现在用不着,正好送给太子妃养身体。”
他自袖中掏出一个做工别致的青色药瓶,递到云泱面前。
云泱放下葡萄,指尖上尚沾着紫色汁液,眼睛骨碌碌盯着那药瓶看了片刻,受宠若惊道:“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收下,三皇子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元澈笑意更深:“臣近来精神好得很,不吃药也能睡着,倒是太子妃,这两日在书院担惊受怕,一定睡不好觉,正需此物安神。”
云泱对好物向来来者不拒,便大方收下,道:“那谢谢三皇子了。”
“太子妃不必跟臣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一声就好。”
元澈视线禁不住再度落到云泱沾满紫色葡萄汁液的玉白手指上,一阵心旌摇曳。可惜这样精致漂亮的小息月,竟让元黎那个不解风情的冰块给得了。
班妃熟知儿子德行,见儿子自进书院起眼睛就黏在云泱身上没离开过,好不气闷,趁众人不注意,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让他回来乖乖站着。
别人的媳妇,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一个北境来的小病秧子而已,有那么好看吗。
太后则皱起眉头看着三皇子道:“年纪轻轻的,你又没病,怎么又配药丸?老三,你也该拘拘你那些房中人了,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成何体统。哀家听说,你最近又纳了个阴月,叫什么庆奴还是……”
元澈摸摸鼻子,纠正道:“皇祖母,是柳奴。”
“哀家不管他叫什么奴,总之,你给我少纳些乱七八糟的人。班妃,你也该管管自己儿子的房中事,别等着他哪天身子被掏空了才后悔。他再这般不知节制,哪家的孩子会愿意嫁给他。”
班妃脸臊得不行,没料到这太后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面公开谈论儿子这等私密事,脸色难看的起身告罪道:“是,妾知道了。”
班妃用力绞了下帕子,感觉心悸症都要发作了。她今日死乞白赖的带着儿子跟过来,就是想趁着皇帝和太后都在,赶紧把儿子和苏府的婚事定下来。谁料太后当众拆她的台。这下,可让她怎么开口。
班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儿子。
元翡也跟着过来了,好久不见云泱和双胞哥哥元鹿,想念的紧,立刻和其他皇子公子一道围着云泱叽叽喳喳嘘寒问暖起来。云泱便大度的把葡萄分给他们吃。
班妃更气闷了。
这大的小的,一个个都着了那北境小世子的魔是不是。
玉妃则望了眼身边心不在焉的大皇子元樾,拿起帕子拭了拭唇角,轻声道:“你与太子妃有旧日情谊,更该上前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