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去了趟医院。陆医生说恢复得挺好,可以拆了。” 盛绥说。
“我就说嘛,多大点事儿,不值当为它垂头丧气的。” 季维知这才懒懒地躺着抻筋,不免发出几声哼哼。
盛绥被这点可爱的小做派烫得心窝子都暖了,眼角眉梢都是笑,以至于想说点正事都没法严肃:“知知,你现在累不累?”
季维知摇头道:“不累啊,有事?”
盛绥这才收了笑,点点头,正色道:“我今天还去了趟工商行政管理局。”
季维知似懂非懂地问:“哦,你要办什么证吗?”
小时候,季维知父母从不把工作带回家来说,盛绥也不怎么跟小孩聊商场上的事。所以季维知对这些一窍不通,提到工商局他只能想到这个。
盛绥摇头,说:“不是,我想把厂子转让出去。”
“?”
季维知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厂?”
“勤盛桐油厂。”
季维知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盛绥瞧他这么激动,反省自己是不是把小孩吓到了,赶紧解释道:“之前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既让 X 国联会不再盯着我,又能保证住这个厂子。
“后来我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敢动我,是因为我这个靶子太容易打。如果换一个他们不敢动的人来代理桐油厂,他们应该会消停不少。”
相当于演个戏给外人看,但这演员既要可靠又得是硬骨头,可不好找。
“亏人家都说你精明,我看你就是个傻的。” 季维知急得语无伦次了都,“你这叫羊入虎口!这么块肥肉,你送给人家了还想拿回来?谁会乖乖还你!这么多钱啊,大家抢破头都想要!”
季维知大着嗓门跳来跳去,生怕盛绥真干傻事。
盛绥揉了揉鼻梁,把眼镜取下来,拿纸细细地擦着。链条随着幅度一动一动。
“别喊,喊也没用,工商变更书都下来了。”
“啥?” 季维知声更大了,“哎你怎么干大事都悄没声呢?你给谁了,不会是白安贤吧!”
盛绥擦完眼镜,无奈地说:“就他跟 X 国在谈判桌上那剑拔弩张的关系,我敢给,他也不敢收啊。”
“那还能有谁?” 季维知把盛绥交好的公子哥在脑子里筛了一遍,没找出什么值得信赖的名字。
盛绥轻笑,走到壁炉旁边,从整齐摞着的书堆里取出一张红头纸张,“自己看。”
季维知赶紧接过来,狐疑地往下看,跳过一行行他看不懂的术语,眼神最终定格在最后的姓名上:[季维知]。
???
季维知满头雾水,指着文件说不出话,一个劲揉眼睛:“我?”
“嗯,你。” 盛绥见他跟小猫似的,心软得不得了,笑道:“别揉了,没看错。”
“不是,这怎么能是我呢?” 季维知简直要把椅子掀了,绕着沙发来回踱步。
盛绥被他晃得头晕,拉住他的袖子,叫他别瞎转悠:“你是军政局的人,能给他们威慑。但凡 X 国还想谈判,就绝不敢对你耍什么花招。”
“那也不行!闹呢,我一军校生哪懂这个啊,这、这玩意咋退,还能改不?”
“章都盖了,没法改。”
“那我能再转回去不?”
“转来转去,嫌工商局不够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