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定了?” 季维知正打算一锤定音。
男人摇摇头否定道:“都作废吧。”
“?”
“你跟我一样,也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季维知慌忙摆手:“不不不,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不然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盛绥哪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拽着他上楼,推开房门,“我的房间不上锁,你随便进;我这个人,你也可以随便支使;至于衣着——”
盛绥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说:“你愿意暴露的话,我也不拦你。”
明明挺正常几句话,又把季维知说得心跳加速。
没出息的年轻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整洁板正的着装,小声嗫嚅道:“…… 你想得美。”
虽然盛绥坚持不 “约束” 季维知,但年轻人还是自觉地少在公共空间晃悠,吃完饭就溜回房了。
明后天双休,他得以放松小阵子,扑进军绿色的被子里,把头发挠得乱糟糟。
“啊啊啊——”
季维知的喊声在喉咙里憋着,满脑子都在想:白天他是不是太冒进了?脸红成那样,盛绥不会看出来吧!完了完了肯定看出来了!
可是看出来后盛绥怎么没反应啊?还随便他支使?那他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行,打住,流氓行径要不得。
季维知腾地蒙住头,试图好好入睡。
冬春之交,雨雪总不见停。没到子时,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远处又传来一阵雷鸣。
泊城原来不常有冬雷,最近也不知怎么,似乎从盛绥回来后一切都很反常。
季维知烦躁地翻身,听着外边轰隆隆,满脑子乱糟糟,走马灯似的记起那些骇人的事。
季维知拿枕头堵住耳朵,然而没有用。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了指望的缘故,久违的害怕来势汹汹,以至于季维知冒出一个念头:盛绥就在楼上,要不……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
季维知眼前闪过战场上流血漂橹的惨状。
要不,去找他吧?反正盛绥不排斥自己的闯入,不是吗?
说不定还能借这次机会服个软、修复一下两人的关系。不然同住屋檐下,一直僵着多尴尬。
既然对面已经表现出要和好的诚意,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往外迈一步?
为了合住生活的和谐,流氓行径有时候还是可以要一要的。
三秒钟后,季维知匆忙抱起被子,把走廊灯都摁开,蹬蹬地上楼,慌不择路地敲门。
男人应得很快,应该是被他着急的脚步声吓到,早就下床了。
“怎么了?” 盛绥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捂住他的耳朵。
季维知乖乖地任他拿捏,像小时候那样,茫然又小心地说:“我怕黑。”
回国这么久,盛绥第一次见季维知示弱。
“上次不是说不怕么?” 声音轻柔极了,像春夜的晚风或月光,专管无眠的人。
“现在又怕了。” 季维知很会卖乖,小可怜似的搂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