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国,摘星楼;
乌云尽散,星光之下,矗立着一座孤塔,塔尖明珠闪烁,后而寂灭。
孤塔最顶层,古朴书卷无声打开,某页金纸自行飞出。金纸上,如墨篆字一个个浮现,最醒目的,便是起始二字:
蛇夫。
空荡荡顶层内,多了一点黑,而后如水墨般晕染开来,凝结成一道人影,身着七星道袍的老者。
“蛇夫?”
莫非是个搅局者?亦或哪位尊者大能的化身,想强行入局?
带着疑惑,老者化作一团墨气,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夏禹皇城;
夏公公急步推开炼丹室,看向站在窗口,抬头望天的国师,紧张道:“天师大人,陛下有请。”
那国师并未行礼,连身体都未转。
“无事,告诉陛下,刚刚天机被混淆,许是哪个大能开的玩笑,不必担忧。”
“这……”
国师转过头,淡然笑道:“夏禹当兴,此乃天道注定,不是哪个宵小能阻挡的。若有人不自量力螳臂当车,自会被滚滚洪流淹没、吞并。”
“大人说的是,只是,咱们的计划……”
“自然无碍,放心吧,有我在,定能瞒过摘星楼。”国师意有所指道。
夏公公松了口气,恭恭敬敬行礼后,急步离开……
高绝之地,寒风凛冽;
那是由无数宝剑雕铸而成的剑山,剑山之巅,有人睁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幽冥鬼界……冲江府?班鹰?”
另一边,迟迟等不到八爪回复的叶烦,终于放弃了。
“若萧倚寒果真是烛照,他的不举之症,恐怕还需要我来医治。”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更可况,他只有十日,不对,是八日活头了。
想来想去,还是要等八爪‘醒来’再说。他就不信了,难不成真给他安排一个无解任务不成?
如今身体已经适应,该打探的这两日也打探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见见那位颜月溪的青梅竹马,柳翰池了。
柳翰池,与颜月溪一同长大。两年前,曾被救下颜月溪的神秘人收为徒弟,成为启灵人,真正的修士。
不解的是,神秘人交给柳翰池唯一的任务,便是照顾好颜月溪。至于他自己,甚至除了颜月溪出生时,至今都未露过面。
“如此看来,颜月溪身上也藏着秘密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保不齐哪日‘债主’找上门,强制颜月溪报恩。
更重要的是,铜镜是柳翰池交给颜月溪的,据说可以镇魂。
据柳翰池所言,此铜镜是他机缘巧合得到的。可想到铜镜内封印的八爪鱼,叶烦直觉不简单……
翌日一早,用完早膳后,叶烦直接扑进了书房。
其实这两日,他几乎一直在书房度过,经过几天整理,他对此方世界基本了解了个大概。
唯一意外的是,这里的古人,或者说普通人,对神神鬼鬼并不陌生,修士也不似想象中超然物外。他们不仅行于世间,还涉入颇深,有点儿古代江湖的味道。
最另叶烦悚然的是,无论古籍还是杂文轶事,都充斥着浓浓的宿命论,仿若一切早已注定,世间万物只能遵守。
叶烦自是不信的,他严重怀疑,这些流传甚广的书籍、故事,都那些高高在上者,对下位者的洗脑手段。
至于修士到底如何?
等下午见到柳翰池,他才彻底打开了眼界:这里的修炼方式,与想象中也不一样!
他们所依仗的只有一样:傀灵。
以柳翰池为例,他的傀灵很有意思,是一只旋龟。
据他所言,旋龟生于黑水,却长着鸟头与蛇尾。以旋龟为傀者,可御水,善奇门八卦、治百病。颜月溪屋里的镇魂与驱鬼符箓,全出自柳翰池之手。
最奇葩的是,傀灵还有‘后遗症’!
好比柳翰池,这家伙自打有了旋龟,反应愈来愈慢,性子也愈发惫懒。原本还是个谦谦君子呢,如今却面黄肌瘦,说话还吞吞吐吐,不仅自闭还忧郁。
好在这家伙虽自闭,对颜月溪却知无不言,叶烦从他嘴里套出不少话来。
打发走柳翰池,叶烦才深深叹了口气:他突然理解萧倚寒了。
那家伙的‘不举’,想必也是后遗症吧?
真可怜……
可怜归可怜,他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叶烦一个头两个大。
嗯,或许可以退一步,至少让他‘站起来’一次。
一次就好,他要的又不多。
心中有了粗略方案,叶烦带着感慨和愁绪,混混沌沌进入梦乡……
白雾徐徐展开,上帝视角中,叶烦看到一衣着寒酸、面容朴素的女子。
她跪于夜色中,如洗月光洒满了小院儿。
院子正中央有座简陋祭坛,上方摆放着一对海碗和一尊黥面獠牙的五眼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