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里可能呆不下去了。”我的语气一定很委屈。
施岷不回答,只是更轻柔地安慰我,过了一会,还把我的脸捧起来,看我有没有哭。
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倒不至于那么没用,被骂几句就哭。看他看我的眼神过于温柔,以至于我真的鼻子发酸。
我能感受到施岷低下了头,我想他应该是想吻我的头发。
只是意料中的吻没有落下来,我只听到头顶一阵沉沉的声音响起:“你会有家的。”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施岷愣了愣,但我的样子过于可怜,他也没有推开我。
闹了一场,柳镇是没法呆下去了。我盘算着,找个日子搬走。算来算去,还是觉得回宁城比较熟悉。毕竟就业机会多,老东家也同意了我的停薪留职,还有熟悉的医院和医生。
施岷没同意这个提议,说他还需要想想看。
“虽然我不一定会和你回去......”施岷犹豫着开了口,“但你出院以后,要不要回自己家看一眼?”
我摇摇头。
施岷说我倔,不知道跟家里人好好谈。
“我不知道好好谈?”我觉得很委屈,就跟他讲我在心理诊所经历的事情。
“我真的好好谈了,每一次都是很心平气和地开口,可是只要一聊到 一聊到这件事,我爸就能把整个房子的东西都砸了 往我身上砸!”
我指着藏在头发里的疤,“就这个,拿烟灰缸砸的,八年了还没长好。”又指了指大腿,“你之前还问我腿跟那块怎么有疤,椅子背打断了,木头扎进去的。”
“对不起。”施岷听完,赶紧止住话头,柔声说,“好了,别想了,都过去了。”
但我一提到这些还是会胆战心惊,不说倒还好,猛地一想起来,我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