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来吧。”
李元没接话,埋头摆弄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把屏幕呈给我看 他转回了我给他的钱。
“喏,还你了。都是为了施岷好,没必要搞得跟雇佣关系似的。”他说。
这句话其实没什么特别,但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李元高中时很敬重施岷,所以,他知道我俩在一起之后,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即便施岷不在柳中任教了,李元也一直很敬重地叫“施老师”。
“施岷”这个称呼,在我们班,曾是我一个人的专属。
我尽力压住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朝他笑了笑,“那不行的,一码事归一码事。”
李元没搭理这句话,说他还要回去备课,就先走了。我就开始收拾这间屋子。
屋子很小,但比在印尼出外地时住得好一点,至少有不间断的热水。
除了窗台,其他地方都蒙了薄薄一层灰。我费了点时间才打扫干净。
床又小又硬,就跟我第一次去施岷家睡得那个硬板床一样 不过他现在好像换掉了更软更大的,大概是怕硌着身上疼。
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那些手术留下的疤是在自己身上割的,且这辈子都没法愈合。
窗前竟然成了我每天待的最久的地方,因为这里的视角最好。施岷就好像知道我在,故意要让我看一样,总爱在他的窗边活动。
只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像钝刀子,挨着心脏表面,一点一点磨下心脏表层的血肉,再剜里头的东西。
他会写着写着,在一阵闹铃响后就去拿药,坐回窗台前,晃晃药瓶,倒出一堆药丸。
要吃那么多的药,得多苦啊。
这时候我就会去敲门,问他家里有没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