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印尼?”我大口呼吸着,空气进入肺部却像刀割。
方岷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外派常驻。”
这回是一年。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抖,只能用左手摁住才稍稍恢复。我的声音也不稳,又颤又哑,像报丧的乌鸦。
“方岷,你一边说爱我,一边在这种时候离开我。”
真有你的。
在印尼能看见的海应该比这边还要辽阔,没有跨海大桥遮挡视线,能极目望到天际线。
多适合方岷啊 无垠的海天,热情的男男女女,永不褪色的生命。
我拗不过药物的副作用,眼睛哭到红肿仍没止住泪。我以为自己抽泣到发不出声音了,没想到还能完整地抖出长句。
我问:“那些健康的身体比我吸引人吧?”
“别乱想。你好好治病,我......我会常回去看你的。”方岷像个犯错的孩子,又软又绵的声音十分动人。如果是一年前的我,大概会不顾一切想要拥抱他。
可人啊,对伤痛是有记忆的。
我问方岷,记不记得我曾叫他永远不要对我撒谎。
“可你骗我,你走了,不止一次。”我说。
方岷的语气几乎是在求饶了。
可我真的不想听他辩解 无非是不接受外派就会失去工作,或者现在是开拓市场最好的机会窗口之类的理由。再或者,没有任何理由,只是鱼终跃深海而飞鸟终归林。
我甚至对郑九发来的照片都失去了追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