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南风招呼雄虫们下来教他们包饺子。
餐厅圆桌上摆着好几个碗盆,经典的韭菜猪肉馅儿、白菜猪肉馅儿、韭菜鸡蛋馅儿,以及玉米虾仁馅儿,应有尽有。还有一小碗奇葩的螺蛳肉虾仁大葱馅儿,完美对标鲍鱼澳龙人参馅儿,专为敷衍景董事长而准备。
饺子皮已经擀了两叠,拿保鲜膜盖着。雌虫们都很好学地围着桌子坐成半圈,眼巴巴地看着解雁行洗好手过来,将饺子皮摊在掌心,添上肉馅,对折捏出褶子,圆咕隆咚的白饺子就这样挺着肚子立在了篦子上。
杨梦包饺子的方式和他不一样,双手一掐就是一个小饺子,邹青看了半天也没学上,感觉还是解雁行那种慢慢捏的比较讲究。
雄虫们各只示范了两次,弟弟阿坤立刻就上手,捏得各个饺子圆鼓鼓胖嘟嘟,他又兴致勃勃地教给哥哥阿彬,又在南风慢点慢点的唤声下再包给南风看。齐诺也探着头一边看一边包,没几个下来也捏得像模像样。
却戎站在解雁行身旁,垂眸看着雄虫修长有力的手指沾上面粉,认认真真地捏着面皮,他双手背在身后,忍不住小幅度地动弹了几下,似乎在模拟如何包这个奇怪又有点可爱的特色食物。
解雁行包完了自己身前的那沓饺子皮,仰头就见却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像一座沉默而冷峻的雕塑,他忍不住笑了笑:“是不是很简单?要不要来试一下。”
“……”却戎明显犹豫了一瞬,不过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解雁行也没问他要理由,拍拍手上的面粉从椅子上站起身:“那也别在这儿闲着了,走,拿了胶水跟我去贴春联。”
杨梦正在给其他虫示范馄饨的包法,然后她就和邹青为饺子和馄饨究竟哪个更好吃争论了起来,对此其余四名雌虫非常费解,在他们看来,饺子和馄饨不过是换了一种包法,同样是面皮裹着馅儿,味道能有什么差别?
杨梦、邹青异口同声怒吼道:“差别大了去了!”
却戎给春联贴好胶带,然后在解雁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一通乱指挥下,终于勉强在正门两边贴上一副算是对齐了的春联,回过身就见解雁行独自在门中央贴幅字,眉头一皱,说:“主虫,你福字贴反了。”
解雁行没有回头,用力把福字四周按服帖:“这个叫做:福‘到’了,倒着贴福也是我们那儿的习俗。”
“……春节算是你们家乡非常隆重的节日了吧?”却戎问,解雁行点点头:“是的,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在这一天,不管在外漂泊多久多远的游子,都会尽可能赶回家,与亲人团聚。”
却戎点点头,“除了贴春联、福字还有窗花以外,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嗯……”解雁行佯装思考一阵,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是拿红卡纸裁剪,再用胶水粘起来的极其简易红包,“给你,压岁钱。”
“……啊?”却戎呆愣愣地看着解雁行手上的东西。
“拿着呀。也是我们过年的习俗,压岁钱,意思是压住邪祟,收到压岁钱的虫就可以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度过这一年。”解雁行又将红包往前递了递,却戎缓慢伸手接过,金色瞳孔微微扩散,长久注视着这个又小又薄的红纸。
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这份祝愿多么的美好,美好得令人心折,但又如此的贪婪,贪婪到明明白白就是一个奢望。却戎从不相信这些,但此时此刻,他无比地想要去相信,相信愿望可以成真。
“解雁行,”却戎呼吸发紧,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想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地唤了眼前这只雄虫的名字,凭借着本能开口道:“我……”
“嗯,不过压岁钱一般是长辈发给晚辈的。”解雁行忽然打断道,“既然你都收下我的压岁钱了,那你就是我的——”
却戎:“……”为了两百星币突然多了个爹,非常不值。
五点不到,岚鹤出现在别墅大门前,教授开门先是道歉,说景鸣晖公务繁忙,最早也得夜间九点或者十点才能忙完,邹青立刻道没关系啊,新年吗,他们准备嗨个通宵,景鸣晖如果到时候想来尽管来便是。
岚鹤十分感谢地鞠了个躬。解雁行恰好贴完楼上的福字走下来,立刻让齐诺去煮饺子,特别点名多煮几个螺蛳肉虾仁大葱馅儿。
“对了,雄主让我把这个给你们。”岚鹤朝身后伸出手,他的管家立刻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叠红包递过来,“他说这个是春节的习俗,每只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