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差点笑出声来,这招真他妈好用,以后要是有能陪他打牌的,他一定要借鉴借鉴。
虞瑜放下心来,连被人骗钱都不知道,看来要专心对付的就一个“二哥”了。
“你吸引‘二哥’的注意,我先放倒醉鬼。”
他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差不多,杜二勉勉强强才听清楚,他惊恐地看了虞瑜一眼,用和他差不多的音量问:“你不是想拿我当炮灰吧?”
“你随便打,打一下就跑,不用管中没中。”
杜二放心了,他给虞瑜比了个OK的手势,冲出去胡乱挥着手上的匕首往“二哥”身上砍。
居民楼楼道的空间不大,从地下室的楼梯到他们的桌子也就是几步的距离,虞瑜手上电棍一甩,“咔哒”一声按下开关,醉鬼只来得及睁着朦胧的醉眼往“二哥”的方向看上一眼,人脸都没看清就闭上眼睛去梦里和地下室那位苦逼的兄弟重逢去了。
“二哥”慌了一瞬,耳朵被杜二歪打正着划了道豁口,他疼的面部扭曲,跳起来抽出腰间的电棍当烧火棍用,劈头盖脸往杜二脑袋上砸,另一只手从腰后摸出把匕首。杜二是条能伸能缩的好汉,非常听话,拿下一血就跑路,上天遁地毫无压力,四肢并用从桌子底下钻过去都不嫌丢脸。
电棍前端噼里啪啦的蓝色电弧逼近“二哥”持刀的手臂,“二哥”后脑长了眼睛似的,转身看都不看就挥起匕首向后扬。虞瑜为了抓他背后的空档,不退反进,拼着左胳膊挨一刀,电棍触头贴上“二哥”的颈侧用力一压,把沉暗发黄的皮肤烤焦了一小块。
虞瑜松了松缠在手腕上的保险绳,捡起“二哥”脚边的匕首割下一条衬衫布料,敷衍地裹住流血的胳膊,“我们先去报警,还是背着下面两个一起去?”
“要不别管他们了。”杜二先捆好只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二哥”后,才轮到醉鬼,他和虞瑜费力地把两个大汉拖到墙角,考虑到他们清醒过来会很麻烦,还是没直接把人从楼梯上踹下去,“你看他们两个也不是很想跑……”
“我看有一个快死了。”虞瑜吓唬他,“现在不管的话,等他们真死了,你就是间接杀人,也要蹲局子。”
杜二打了个寒战,虽然他可以开玩笑地说他们那片怎么处理被打死的小孩,但“杀人”两个字真的扯到自己身上,他还是有点怕,虞瑜一本正经的表情似乎确有其事,杜二不由自主地信了。
时间就是生命,虞瑜没耐心等他,“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出去报警。”
“别!”杜二抓住虞瑜的手腕,担心他走了就不回来了,但让虞瑜等在这、他自己去报警,他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杜二磨蹭半天,做了决定,“背上他们一起吧。”
这时楼洞外传来刀疤男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实点,臭小子,不然给你一刀!”
操!
不只杜二,虞瑜的脸色都变了。
——这“祸”来的也太快了!
杜二没了主意,慌里慌张地看向虞瑜,虞瑜嘴角抽搐,这位二货先生真是个坑队友的好材料。他把电棍扔给杜二,从他手中抽出匕首,手心紧张得直冒汗,险些握不住刀柄。
外面除了刀疤男粗哑的公鸭嗓,司机居然也在旁边,操着一口比英语六级听力还拗口的鸟语和卷毛女讨论晚上几点去给老板“交货”。
“怎怎怎么办?他们今天回来得太早了!”杜二手抖得几次想把电棍扔掉,怕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愣是忍住了,“我们回地下室装死来得及吗?你会开锁,大不了晚上他们睡觉了咱再跑!”
“来不及了,他们只是智商低,又不是智障。”虞瑜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的两个壮汉,“现在回去也晚了,上吧。”
“上什……”
杜二一句“上什么”还没问出口,虞瑜抢先冲了出去。
门外的几人被吓了一跳,虞瑜飞快绕开走在最前面的卷毛女,一拳击中司机的眼眶,回手一刀扎进刀疤男大腿。被刀疤男用刀顶着的男生很机灵,感觉到背后的压力消失了,马上从背后钳住卷毛女的手臂把她拖到一边,脚上被高跟鞋的细跟用力碾压也没放手。而叫做“佳佳”的女孩已经吓傻了,呆呆站在出租车旁边,没有反应。
刀疤男是条汉子,腿上的伤口没阻止他几秒,举刀就往虞瑜脸上划,虞瑜后退一步躲开,同时一颗子弹飞向刀疤男握刀的那只手,刚好错过他的手指击中刀柄,被打飞的刀在眼尾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
虞瑜用脚后跟把刀疤男的匕首踢远了些,捂着眼角的伤口松了口气,他的手还有些斗,几乎握不住那把匕首。
杜二抱着电棍站在楼洞口,听着此起彼伏的警笛喃喃自语:“卧槽,这运气也忒好了点吧……他是锦鲤吗?”
佳佳这才回过神来,腿一软跌坐在地,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被小跑赶来的女警牵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虞瑜和那个男生,似乎想说一句“对不起”。男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当她是空气,虞瑜想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可惜失败了——那小丫头哭得更凶了。
虞瑜无奈地摇头,我都没哭,你哭那么凶干嘛?
外面警车围了一圈,几位刑警从居民楼里搬出被电倒的壮汉,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了两个被打伤的男生,昏迷不醒的那位断了两根肋骨,好在没戳伤内脏,反倒是另一个醒着的情况不太好,内出血很严重,警方正在联系他们的家属。
最后一个被人贩子带到居民楼的男孩去做笔录了,而被救出来的四个少年除了两个在手术室里,另外两个大多是脱水和皮外伤,包扎好后在病房里坐着输液,等着一会儿护士来通知检查身体。两三名刑警拿着刚刚做好的笔录走出去,虞瑜嘴唇干裂,起了一层死皮,眼角贴着纱布,手臂缝了四五针,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输葡萄糖,另一位就不那么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