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现在齐国邹忌与田忌两股势力分庭抗礼日趋严重,孙膑与田忌更为亲近些,与邹忌这位昔日同门师兄也日渐疏远,此番叫自己的亲兄孙伯前来,也是有拉帮结配培蓄势力的意思。
可是孙伯为何困居羸弱宋国?这是鬼谷弟子心知肚明之事,恩师不开口发话,谁人敢推举孙伯出宋做官。所以孙膑此举,便是恩师既然身死,便可解了兄长的枷锁的意思,乃是对待王诩的大不敬。
而有孙膑暗中扶持的莽夫田忌,风头日渐凌驾在邹忌的头上,这怎么能不叫邹忌日夜思念慈父一般的恩师?
当惊闻恩师尚且活在人间时,邹忌当真是喜极而泣,连忙命人从南方采开珍稀的云木制榻,赠给恩师将养身体。
这云木有祛风去痛之疗效,配合水疗蒸汽更是事半功倍。王诩当年在雪地行走,多少还是落下些毛病的。加之之前被莘奴在越国下来的毒蘑菇,余毒残存的缘故,总有腿疼之时,这张云木榻床还真是送到了恩师的心坎里。
相较之下,莘奴便被映衬得完全不体恤,当真是不及邹忌的一半细心体贴呢。
在看到王诩腿疾发作时,莘奴立刻变得柔软而乖巧,甚至被王诩指使着亲自搓背揉肩也毫无怨言。
只是莘奴身着薄衫跟王诩一同躺在床榻上水疗时,忽然想起以前邹忌殷勤给王诩洗脚时的情形,不知为何为何心内总是有些不大舒服,忽然想起曾在齐国听到的传言,便随口问道:“我听闻那邹忌除了在府中有美妻娇妾,另外还有两个男宠,不知可有此事?”
王诩此时正在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在莘奴嫩滑的胳膊上轻轻滑动着,听到莘奴突然张嘴问道,便漫不经心地张嘴嗯了一声。莘奴半闭的眼睛听闻之后登时睁得溜圆。此时再回想起邹忌每次见到王诩时,双眼濡慕,亲切依偎的情形,这心里立时如吞了苍蝇一般,说不出的怪味。
她连忙翻了身,趴在王诩身旁,低声问道:“那你在齐城时……可曾与他有过什么手脚?”
王诩半睁着眼,似笑非笑地问她道:“怎么个手脚法?”
莘奴仔细一想,确实想不出王诩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情形。可是想着邹忌那犹如恶犬看到肉骨头时的垂涎样,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说道:“既然知道他心怀不轨,为何还与他这般亲近?”
王诩却浑不在意道:“此子之心一片赤诚,也算是众弟子当中难得恭谨之人,褒奖还来不及,为何要疏远?”
莘奴为之语结,没想到王诩对待弟子的软硬兼施,恩威并重,竟然还有男色引诱这项,他的厚颜无耻当真是穷尽这一生都学不完的。
当下气结道:“怎么个赤诚法?是要褒奖他的干粪,多卖些圜钱不成?”
莘奴从小便是个聪颖的,王诩对自己那个笑话的下流解释犹记得清清楚楚,当下便伶牙俐齿地反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