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六月,日头正毒辣的晌午,黄沙漫天,几乎把太阳都给遮盖住,万里的云飞速而过。
今日,帝都万里无云,北境范围内却吹着足以让牛羊都贴着墙边才能走的安稳的狂风。
当狂风卷过,谁家的小招牌没立好,可能下一秒都会成为数十米之外另一家的招牌……老板一出门,看到自家招牌换了一个,或许都会习以为常。
古臻带着四只因为风暴预警而在家休息的虫宝,就在这样的狂风中张着嘴,啊了许久。最终吐出一口黄沙来,在风沙中眯着眼低头对自家的几只崽大声道!
“看到没有!真男人,就得勇敢的吃沙!只有吃了沙,才有机会当一个沙雕。吃满嘴的沙,就会成为大沙雕!”
“大沙雕。”家里的虫宝被吹得几乎睁不开眼,还软软萌萌的瞪大眼重复着:“大沙雕!”
“对!”古先生开玩笑没限度,觉得诓骗自家四只宝宝一起开口吞风吃沙是件很有趣的事,嘿嘿笑着,把孩子们整齐排列好:“来,跟爸爸一起张嘴,啊——!!”
四只小崽子都没有张开嘴,只是整整齐齐的歪着头,看着满脸黄沙的爸爸。
“别怕,人生在于尝试。”古先生怂恿着自家四只呆萌乖憨的小虫宝:“特别好玩,来试试看,啊——”
他们仍然在瞪眼观看。
看了半晌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卷来了一块硕大的砂石,刚巧砸在了被风吹到眯着眼,没有看清楚的古臻正张大嘴——砸了门牙、爆进了嘴里。
好大一口沙,呛得古臻直咳嗽。
几只被这样的场面吓得倒抽一口冷气,随后忽然一起回眸看向正在花店里面捣碎一些植物叶子预备给雄主做新研究的伊尔——快乐的大声叫着:“雌父爸爸是大沙雕!爸爸是大沙雕!!”
古臻:“???”
睁不开眼的他,一边咳嗽,一边听着此起彼伏的‘爸爸大傻吊’,勉强把眼皮先开一条缝,刚好几只幼崽快乐的从自己眼前消失……默默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黄沙,吐出嘴里的石子砂砾,骂了声‘操’。
偷鸡不成蚀把米,仿佛被孩子们骂了的古臻最终只能选择吐了满口黄沙泥,关门回家。
“您啊……”伊尔给他端了杯水来,一边擦他的泥沙脸,一边笑着上下打量着他:“看起来也没有变小,怎么来了北境之后,越发幼稚了?”
“哪幼稚了?”古臻接过他的水杯,咕噜噜噜的漱口之后反驳:“种花人有句名言——男人至死是少年。懂什么意思吗?”
伊尔:“比如……白航的雄父到现在还喜欢滑滑梯?”
“呸,两码事。”古先生嗤之以鼻:“滑滑梯什么玩意儿……我绝不做那种幼稚的事。”
“……是吗?”
伊尔脑内回想起之前古先生在开山田的时候,虫工们砸出了一块很长的、类似大理石般的坡地,他还留下了那块地没开,带着孩子们一起玩,说在‘打出溜滑儿’……这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