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厌呢喃了半句。
不明白连栖平白无故闯入他的生活,而他一无所知。他好像陷入了某种无法言语的深渊,混沌迷茫,但偶尔也会清醒过来,从前的他在醒来后好像连这份混沌也忘却了。
直到今日,他清楚自己记忆空缺了一大块。
连栖这几天和他做了什么,是不是又委屈了,有没有每天缠着他要拥抱。
又为什么,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对于岑厌来说,连栖的出现太过意外。带着满是空白的记忆,连栖选中了他,就像飘摇不定的海中浪帆,带有太多不确定性。
而现在连栖的每个一举一动,好像都在告诉他。
从头至尾,连栖要的人都不是他。
所以他失控地,发疯似地把人堵在这里质问。
连栖很少见到岑厌表情失控,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站在掌控地位的。但现在对方肩膀微耸,手臂想收紧,却又极力克制地悬在半空,他眼皮耷拉着,刚刚还摆出那样吓人的模样,此时却像只被人抛弃的落水大型犬。
愣愣看向他,连栖才发现。
自从重生回来,他见到许多次岑厌神色鲜活的时候。
他看到岑厌难过的模样,刚才受到的惊吓好像瞬间抛到了一侧。
“我一直都在看你呀。”连栖声音很缓,他踮起脚尖,怀抱住岑厌的脖颈。
柔软的黑发蹭了上去,岑厌的手本能搭到少年的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
“你是岑厌。”
他笨拙地,努力去解释着。
“岑厌。”他再次轻轻喊了一声。
分明再普通不过的一次呼喊,岑厌手指蜷了下,他侧过脸鼻尖抵到少年侧脸上,最后认命般地垂下头,埋进了少年的颈窝里。
“嗯。”岑厌应了一声。
连栖好像从不会多去想这些问题,对他而言,在乎的从来只是岑厌这个人。无论是熟悉地,笨拙地,他都喜欢。
比起来,这样鲜活的岑厌也很让他开心。
“岑厌。”连栖又唤他。
其实很久之前,岑厌也跟他讲过一些年纪轻时发生的事。他不是很愿意提起自己的母亲,但还是抱着连栖,跟他平静说母亲在他出事没几天后就自杀了。
也是那次出事,彻底毁了岑厌的脸。
岑厌在提及从前时,平静地好似不在说自己一样。
他说自己以前学的很坏。
还会打架。
关于打架这个词,连栖次次的反应都不一样,安静的时候会抬起手,摸摸他的脸,他靠在岑厌的胸膛听对方的心跳。
有时反应极大,会受惊地缩起来,拂开想朝他靠近的一切。他好像陷入某种可怕的梦魇,面色苍白,直到不知不觉他攥紧了岑厌的手腕,把对方胳膊挠的血痕满满。
这时连栖才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鼻子一酸。
扑进岑厌的怀里,哭着说:“我想碰到以前的你,你要保护我。”
岑厌抱着连栖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