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苍”二字的旁边,沾染了大块大块的墨渍,黑色的粗体线条覆盖在字体上方,显然是写了又划,涂了又写……
€€€€足以看出,执笔之人是何等的纠结!
登仙阁阁主迫于无奈,最终还是亲手做出了调整。
什么“公平”啊,什么“实力”啊……
登仙阁长久以来,都开设在仙门的地盘上,既然名字里都带个显眼的“仙”字,他当然还是得先把自己的饭碗给保住。
如此,方为上上之策。
登仙阁阁主暂且没有两全之法,只好哄骗自己,以求个心理安慰。于是这带着横线和墨汁的“万苍”二字,就成为了阁外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这引得前来观看排名的仙门弟子捧腹大笑,他们笑着笑着,抹去眼角的泪水,随后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心悸。
以及莫名的悲哀之感。
无论如何,这位恶名昭彰的魔尊,还是凭借一己之力,挤进他们仙门专属的天榜里来了……
真是要命!!
仙门弟子只敢看那天榜一两眼,就马不停蹄地赶回自己宗门去了。
还能怎么着。
唯有赶紧回去加紧修炼,争取有朝一日,能将魔尊万苍给踩在脚底下!
魔尊万苍,一时间成了反向激励仙门中人修炼的代名词。
令人感到好笑又可悲。
过卿尘虽然不关注身外之物,但由于花长舟时常下山游历,并且关注登仙阁动向,于是也就从自家大徒弟的口中,得知了这件连万苍本人都不知情的趣事。
过卿尘不说了解万苍,但理解那人的自负。他更知道,即便万苍掌握了许多蛊毒和阵法,依旧不屑于对着自己玩弄。
€€€€因为过卿尘本身也是如此。
他不愿承认,自己每每对上万苍,都会下意识感到棋逢对手,莫名生出“如果这个人不是魔尊就好了”的感慨。
过卿尘眸光闪动,思绪陡然回转,手中力道随之一松。他视线落在万苍鼻梁那颗如墨的小痣上,回想着刚刚那番带有质问色彩的话语,身形微怔。
€€€€如此说来,难道是自己曾经答应过眼前的魔尊什么吗。
不应该。
比起惺惺相惜的对手,过卿尘更了解自己的性格,一言九鼎,亲力亲为……他搜肠刮肚地回忆,但就是没有想起半分与“少年”和“茅草屋”相关的记忆。
所以,这位魔尊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万苍像是觉察不到那穿心的疼痛,双眸深处闪动着疯狂色彩,嘴角笑意扩大,对着过卿尘持续输出:“这样吧,就让本尊来提示提示你。”
“仙君,你可曾无意间落到过远离仙魔之争的凡间?”
“有没有变回过原身?”
“又有没有向谁讨过封?比如说,一位看起来就很穷很惨的少年……”
万苍口中的“少年”,正是当时被两股势力所追杀逃窜的自己。
他确实死过一回。
在亲眼目睹他家小白,也就是过卿尘,被雷劈得就地消散以后,万苍的整颗心就像草木凋敝一般,彻底枯死。
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灵魂似的。
所以,后来赶到的老魔尊,不费吹灰之力地带走了潜逃的万苍,要剥离上好的根骨,然后炼化其中蕴含的气运,只为化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