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朝身后二十名侍卫道:“你们继续去沿岸寻找,一有石碑的消息, 立即派人通知我。”
这块石碑是莫须有的, 当然不可能找到,不过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待侍卫离开,周桓道:“早听说陈先生不但精通古文字, 还书画双绝。正好我这里有一幅丹青、一幅书法, 我虽不懂书画奥妙, 却只觉这两幅作品如同天物精彩绝伦。不知陈先生可否有兴趣去看看?”
陈赫云瞥他一眼,“坐着也是坐着,便去看看吧。”
周桓把他引到一间简陋的客房, 从木盒里取出两幅轴卷,缓缓在他面前铺开。
一幅是青绿山水画的集大成之作,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另一幅是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
虽是从空间里兑换出来的赝品, 但周桓可以肯定, 这两幅赝品在这架空的大越朝里,同样是无价之宝的存在。
陈赫云盯着画卷的双眼渐渐瞪大, 原本坐着的身子不自知地凑到了画卷面前,神色满是讶然, 许久才惊叹着将视线从画卷上挪开, 望像旁边铺开的兰亭集序。
才望了片刻,陈赫云双手颤抖地抚摸起兰亭集序, 眼里的亮光恍若朝阳,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陈先生觉得如何?”周桓胸有成竹地问。
陈赫云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地端详作品,过了好久,嘴里才喃喃道:“真乃神品。”
周桓将两幅卷轴收了起来,迎上他依依不舍的目光,笑道:“陈先生果真是懂行人。”
通过这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周桓已经将陈赫云的性格摸得差不多,这人虽古怪,却单纯没有心机,几乎不懂人情世故,一心扑在对书画的专研之中,如果放在现代,一定是个科学怪才。
大概是因为这两幅作品的原因,陈赫云对周桓的态度好了许多,带着几分急切道:“周大人可否将这些书画借我三天,三天以后,保证完璧归赵。”
周桓故作为难地摇头,“不瞒陈先生,我实在是喜欢得紧,每晚睡觉都会把它们放在床头,若没有它们相陪,只怕我是一刻也睡不着的。”
陈赫云顿时露出浓浓的失望。
周桓说着话锋一转,“三天久了,一天倒是可以考虑。”
陈赫云忙将那两幅赝品抱在怀里,似乎生怕周桓反悔,急急忙忙地离开。
接下来一整天,陈赫云闭门不出,连饭都没有吃。周桓怕他饿晕,让店家将饭送到了他的门口。
周桓有心试试他的人品,第二天也没有出门,一直在客房里等他来归还借去的书画。
夜半时分,陈赫云的声音终于在门外响起,“周大人睡了没?”
“陈先生请进。”
陈赫云推门而入,却见周桓端坐在一张木桌旁,桌面上摆满酒菜和碗筷。
周桓接过陈赫云递来的卷轴放到一旁,又看了看他眼角的黑眼圈,笑道:“陈先生一天都没吃东西,一定饿惨了,不如在这里吃点东西再走?”
陈赫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当即在周桓对面坐下,用手拿起一只鸡腿,不甚注意形象地啃起来。
“陈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周桓一边说一边给他倒酒,“我陪陈先生喝一杯。”
喝了酒,陈赫云的话多了许多,气氛也变得轻松愉悦。
酒过三巡,周桓感觉时机成熟了,脸上渐渐露出愁容,重重唉叹一声。
“周大人为何叹气?”
“陈先生有所不知,太后娘娘交待的差事到现在都没有眉目,若是到了期限,还没办好,只怕我们都活不了了。”
“太后到底要我干什么事?”
周桓静了静,将容淑仪做梦梦到石碑的事告诉他,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太后派我们来,正是为了找寻梦中刻满古老文字的石碑。”
陈赫云皱眉道:“梦中之事,岂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