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焰眸光一闪,顿了顿问:“你可曾有证据?还是说这些都只是你的凭空猜测?”
“证据需要殿下自己去找,草民猜想只要殿下留意,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萧宁焰哼笑出声,“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倒是说说主谋是谁。”
周桓也笑了,“殿下一定心里有数。殿下只要仔细想想殿下的存在究竟阻了谁的道,就能想通了。不论亲疏远近,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殿下最为至亲的€€€€母后。”
萧宁焰似笑非笑地盯着周桓,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周桓莫名觉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转移话题说:“殿下如果对草民的答案还算满意,可否派人送些吃的过来?”
萧宁焰又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走出暗室,推开厚重的牢门离开。
周桓下意识想要去拦他,蓦地想到那个人的狠戾的脾性,又默默收往了脚步,将不爽快都憋回了心里。
原以为萧宁焰离去的意思是拒绝给自己吃的,没想到半炷香左右,萧宁焰却提着一个食盒再次出现。
周桓顿时喜笑颜开,三两步冲到萧宁焰面前,准备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食盒。
萧宁焰却完全无视伸在半空的那只手,转身把暗室门关上,径直从食盒出取出一碟盘子,又拿起一双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
没错,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吃着。
“我擦……”
周桓一时没忍住脱口说出两个字,眼珠子瞪得似乎要跳出来。
“我差€€€€点以为殿下是给草民送吃的。”周桓干巴巴地说,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盘子里的食物上,一时间又愣住了。
盘子里的食物出乎意料的奇怪,不单单是奇怪,甚至完全可以说得上差劲。
一盘糟米做成的发黑的馍馍,两碗看不到米粒的稀粥,哦不,是两碗米黄的水。
周桓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惊讶地盯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萧宁焰,处于一种完全懵逼的状态。
萧宁焰似是受不了周桓的目光,终于慢慢抬头,“你要吃就一起吃,嫌弃便饿着。”
眼看着这小子已经把盘子里的馍馍解决掉半数,他若是再慢几拍,说不定当真只剩下残渣,连忙走上前去,顾不得洗手没洗手,抓起馍馍吃起来。吃了两口,只觉得嘴里的东西又硬又干,还有许多怎么也嚼不烂的碎谷壳,又呸呸呸全吐出来。周桓佩服地看一眼萧宁焰,“殿下吃,草民喝粥就好了。”
这玩意他根本咽不下去。
萧宁焰瞪他一眼:“想必你是宁愿饿死,也不愿吃这些东西。”
“谁说草民不吃?”周桓又端起粥喝两口,苦中作乐般扯出一个笑,“虽然味道是水,但好歹能填填肚子。”
萧宁焰瞥向他碗里的粥,“看来你还不饿,饥饿会让你后悔现在的选择。”
周桓转移话题,“殿下难道还没有吃饭?您是堂堂的端王殿下,怎么也吃这些东西?”
萧宁焰冷笑着反问:“你说我怎么会吃这些?”
周桓恍然,这些饭菜虽然难吃,到底是无毒的。
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小子,周桓又叹息一声,联想到小说里的太监周桓背叛和伤害他的事,不由得同情心泛滥起来,“你也挺惨。”
萧宁焰停止吞咽的动作看着周桓,“你再说一遍。”
周桓意识到自己一时忘情,逾越了身份,连忙陪笑道:“草民是说,殿下也挺……馋,嘴馋。”
原剧情里,周桓进宫时,萧宁焰才十三岁,那时他虽能看清宫廷局势,情窦却尚未打开,对他也没有其他想法。后来小皇帝萧宁远死于慢性中毒,萧宁焰登基,他偶然遇到变成太监的周桓,才将这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搬进了后宫。
周桓难堪地甩甩脚,努力将这些令他消化不良的剧情抛诸脑后。
脚甩得重了,一下子磕在暗室硬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