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学弟:付若。
贺延赋对了下一寸照片,一样土土的眼镜和天然卷,他递过去:下次保管好。
卷毛学弟点了点头,接过去,在他转身离开之前,说了句:祝学长出国顺利。
声音低低的,贺延赋不意被他听见,微微笑了一下:借你吉言。
高三上学期,江之遥学得很有压力,也很纠结,他的成绩在985线上漂移,好的时候能冲c9,坏的时候入末流,秦颂也学,他脑子其实很聪明,有个二级运动员,但没打算走特长,毕竟只是个爱好。
在学校学,在家学,放假出去玩也学,秦女士在海边勾搭金毛小帅哥,秦颂跟江之遥分享一张吊床看网课。
秦颂变得和他很亲密,其实行为上和过往十几年没太大差别,反而有时候会更拘谨一些,但克制,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更亲密的表现,他们可以像好朋友一样勾肩搭背,但永远不会在听见“小颂和遥遥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后还能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小颂和遥遥已经不仅仅是好朋友了。
秦颂在一个夜晚吃过夜宵,没有让江之遥看他回房间的背影,他留下来,在那张小床上反复亲吻江之遥。
很多次,很多次,但还是像第一次一样神魂颠倒。
他们闹得动静有点大,甚至引来江萍的敲门:遥遥?
江之遥强装镇定地开门:妈。
秦颂翻开了一本教材全解,以主人的姿态大咧咧躺在江之遥床上:江阿姨。
江萍愣了一下,随即说:怎么在遥遥房间里学哦,我去给你们把小书房打开,吃点夜宵再学?
已经有你儿子做夜宵了,秦颂摇头:我刚吃过了,是不是我声音太大了?江之遥刚刚挠我痒痒。
江萍: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江之遥幽怨地偷瞪一眼秦颂:对不起,妈妈。
江萍打了个哈欠:算了,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睡吧,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完的。
江之遥百口莫辩,等妈妈走了,他很生气地坐在床边,秦颂凑过来吻他,他推开:能不能不要这样?
秦颂:不要哪样?江之遥,你敢说你不喜欢?
江之遥:老是推到我头上。
秦颂:我要是说是我的错,她不仅不相信,还要多说你几分钟信不信?
江萍就是这么偏心的,秦颂对她这个富有职业道德的掌事来说是主人家的孩子,是少爷,她爱江之遥,但她在这个家里永远不会说秦颂有错。
江之遥比秦颂更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不会去想太远的未来,他觉得江萍不会接受他和秦颂在一起,秦女士也不会,阶级之间不止有冷酷的物质天堑,还有彼此不理解的心理鸿沟。
这都没关系,其实,他自己也并不看好这段感情,秦颂成年后会有更多诱惑找上他,江之遥除了占个近水楼台,其实并没有什么优势。
他现在做的事和古代的通房有很大差别吗?
他只是很喜欢秦颂,所以他愿意,也可以很快原谅秦颂对他做的所有事,发脾气或者欺负他,反正秦颂也永远不会道歉。
这些都不重要。
陈正攒了两学期的奖励是在地中海附近的小镇住小半个月,即便是和薄烨莱一起,他过得也有点生不如死。
薄烨莱雇了几个当地的女佣,每天早晨都在阳台看书吃早餐,早餐过后,视天气决定要不要去沙滩,午餐经常是海鲜,午后薄烨莱辅导他暑期超车,傍晚之前他们可能会出去,或者窝起来看电影,薄烨莱天天穿得像那种有信托基金的艺术家少爷,甚至偶遇过外国明星。
是,诚然,每天早上能看到薄烨莱那张令世界更完整的脸,心情会非常美丽。
但这里真的好无聊,来的时候开游艇,高速下来还要走半天,奢侈品店倒是多,但陈正根本不懂奢侈品,他也不知道真皮除了多宰两条鳄鱼到底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