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言珩在听到这个回答时,沉默良久,久到沈隐青还以为他已经元神出窍,留在原地的不过是个空壳子。
“是。”
思绪回到眼前,言珩迎上对方期待的眼神,重复点了两次头,“没错。”
这样的反应有些奇怪,沈隐青拧起眉头,听说这家伙不会也被蚀骨化生绝阵影响,恍惚间看到自己最为恐惧的东西了吧?
不应该啊,东岳大帝会怕什么?
好在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不到两秒,言珩就恢复了正常,“想要破解此阵法,必须找到藏于阵法之中的邪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沈隐青再次侧目,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法子,堂堂大帝,岂会被一个小小阵法困死,多半是他又犯懒了。
“我或许能感觉到他的位置,”宿秋灵沉吟片刻,然后回头望向自己刚才抵达的方位,“那个地方,或者更远一点。”
既然能找到,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隐青真心不想在这样令人糟心的环境中多待,他催促着言珩和宿秋灵赶紧出发,早点把那家伙揪出来,早点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今天属实是累了。
一路避开地上破碎的尸骸,三人重新回到宿秋灵方才中招的地方,只是此时此刻,沈隐青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放眼望去,唯一称得上奇怪的,大概就只有瘴气淡了些许。
“我能感觉到,他现在离我们不远,说是近在眼前也不为过。”
说这话时,宿秋灵的神情十分笃定,虽然暂时无法确定具体位置,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绝不可能会出错。
沈隐青托腮沉思,“那这样吧,还是老法子,先送他几张五雷符试探试探,那家伙要真坐得住,就让言珩上。”
说干就干,沈隐青从衣服兜里摸出三张五雷符,在念咒的同时,朝不同的方位扔了出去,火光乍现,顺着无处不在的瘴气迅速蔓延,很快便点亮了一方天地。
火焰弥漫,就好似那残阳如血,将三人的脸映照通红。
由于太过刺眼,沈隐青不得不眯着双眼,才能看清眼前景象。有些可惜的是,周围的瘴气虽然都被清理大半,但依旧不见那邪物的身影,而且火光熄灭之后,瘴气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他失望至极,“这跟打白工一样,让我感到无能为力。”
“我觉得可以换个思路,”左右看言珩和宿秋灵都没有要表达自己意见的意思,沈隐青只能认命地转动自己的脑筋,“既然不能威逼,那咱们就选择利诱。”
宿秋灵好似来了兴趣,“怎么个利诱法?”
“很简单啊。”
沈隐青抓起旁边言珩的手,欣赏宝玉似的打量着那细腻圆润的指尖,然后在两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摇头叹气,“都到这个地步了,就辛苦你为我们做点牺牲。”
话音刚落,他就毫不犹豫咬破了对方的指腹,鲜血溢出,滴落在尘土之上,溅射出寒梅模样。
言珩低垂着眉眼,望向还在挤压他指尖的沈隐青,睫毛微颤,喑哑雅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有点痛。”
“这点痛算什么,”沈隐青不赞同地瞪着他,“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可不能掉金豆豆,不然可是会被笑话的。”
言辞义正说了这番话,他又做贼似的瞥向宿秋灵,然后用只有自己和言珩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不过你要真觉得痛,可以等回去之后再哭,到时候我肯定会好好安慰你。”
言珩梨花带雨的模样,可太让人期待了。设想那画面,沈隐青忍不住偷笑。
“青青好像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这句话突然唤醒了沈隐青的理智,他强装镇定地否认:“怎么可能,你可不要瞎猜瞎想,这会影响我们之间多年的夫妻感情,不好。”
宿秋灵没有这个闲心去关注两人交头接耳,她死死盯着言珩指尖血滴落的位置,那几朵殷红的梅花,仿佛对阵中邪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即便是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偷偷献身,将这几滴鲜血占为己有。
两只枯槁的手从地底伸出,眼看就要连着那片土壤和其上的指尖血一同带进地下,宿秋灵立即动手,利用青玄印配合立狱咒,迅速在周围形成微缩版的酆都狱。
时间与空间都被禁锢,那双枯槁的手还挣扎着想要收回去,却已经为时已晚。宿秋灵冷笑:“事到如今,阁下还打算藏在地下与我们玩躲猫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