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虚弱狼狈的陆泽看起来可怜兮兮,付杰知道,这会并不是讨论这些事的好时机,“算了,不管了,我们先想办法离开此处吧。”
付杰的贴心,在陆泽看来,却更像是逃避,但他这会真的疼。
陆泽有些手足无措,更多的却是不敢示人的难以启齿,“我现在走不动,可不可以先等等,等我恢复好一点了再走?”
闻言,付杰脸刷的就白了,甚至还有些欲呕的趋势。
不是付杰觉得陆泽恶心,而是他一想到昨晚自己替陆泽收拾那处时,付杰想了大半天,最后才想到惨不忍睹这个词。
撕裂的伤口混合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付杰是个爱干净的,哪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部分来自于自己,但陆泽的伤口,一看就是自己技术不行,先头那会,陆泽更是疼的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引得山洞外林子里的妖兽吼叫声不断,它们似乎是被这突然响起的凄厉的惨叫声给吓到了。
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劲?
一度自我怀疑的付杰快被自己的技术恶心到了。
对个男人来说,这简直是齐耻大辱。
付杰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他想问问陆泽需不需要他去寻点草药什么的,可他又不知道哪些草药合适,毕竟那地方好像与旁的地方不一样,不是所有外伤的草药都适合的。
沉默半晌,付杰又抹了一把脸,“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泽转身,慢慢的移步往回走,走了没两步又顿住转过身,“你要一直坐在那里吗?我说过,这件事就是一件意外,我很感谢你能救了我,我不想你有什么心理负担,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多想些什么,我们就当它没发生过吧,行不行?”
付杰动了动,做势要站起来,可他到底坐太久了,腿已经麻到麻木,一站起来,整个人竟是踉跄了几步,陆泽见状,想也没有就伸手想扶住几欲摔倒的付杰,待接住人了,付杰整个重心压到自己身上后,陆泽这会虚弱得很,撑不住,咚的一声,屁股直接着地,继而摔在地上。
他的身上,付杰紧紧压着他,陆泽疼的五官差点皱到一块,付杰见状,赶忙起身,手忙脚乱就要扶陆泽起来,“抱歉抱歉,我腿麻了,一个没注意,你没伤到哪吧!”
陆泽惨白着脸,只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声音里却满是痛苦,“没事,就压到后背了,有点疼而已。”
山洞里都是碎石头,付杰昨晚为救陆泽,时间太赶,匆匆忙忙的只打扫了“睡觉”的地方,这会在洞口,地上碎石遍地,陆泽摔在上面,可想而知会有多疼了。
陆泽勉强站起来,艰难挪动着步伐走到垫着付杰法衣的地方,整个人身子一软,泄了力直接瘫软在法衣上,眼睛一闭,再不看惴惴不安的人。
付杰来回渡步,待双腿没那么麻了之后,这才坐在一旁,小心翼翼掀开陆泽身上的法衣,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着。
“你在做什么?”就在付杰以为陆泽睡着了,想看看陆泽身上的伤时,对方却一把扣住胸前不安分的手。
付杰强装淡定,“给我看看你背后是不是伤哪了,你这么躺着,不疼吗?”就算后背不疼,那里总归还疼的吧。
“有点。”陆泽松开了付杰的手腕,无力的吐出两个字,续而闭上眼,撇过脸,似是不想再看付杰一眼,“还能忍,不是那么疼,你要是不想休息可以随便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不用一直守在这里。”
不疼?
才怪!
“不去,我离开了,你就等着喂妖兽吧。”付杰不满陆泽随口的敷衍,盘腿坐在陆泽身边,方才还不想与陆泽同处,这会貌似又不排斥了,反而在他身边待着,居然给他一种心安的感觉。
又是一件莫名其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付杰甚为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扪心自问,现在的他排斥与陆泽的相触吗?
并没有。
恶心与陆泽发生那样的关系吗?
好像也没有。
但那种整个世界坍塌重塑的感觉也并不让人好受就对了。
付杰的脑海乱做一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段显然已经变质的友情。
也许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为怯懦选择了暂时的逃避。
无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付杰犹如被万千山川压住,令人喘不过气,真的要当无事发生?还是担负起作为男人该担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