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抱着怀里的人,平时宁素总是一副冷静要强的样子,此刻瘫在他怀里的人却滚烫而柔软,显得Beta都比以往小了许多。而他是怎么照顾他的呢?为什么这些天都在吵架?
宁素在滚烫难受的地狱火海中,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什么清凉的东西贴在自己额边。他抬头,极力地往上看去,只能隐约看到男人坚毅的侧脸。他仿佛做了个梦,梦到那年他爬了无数个台阶,终于爬到那座佛寺,爬进竹林隐映的山门,一路跑到男人面前。在那个石榴花的庭院里,男人回头看到了他……
陆凌风抱着他下车,抱着他进医院,在他的怀抱中,林冰将一支冰冷的药剂注射进了宁素的腺体中。
陆凌风怀疑的目光望向这个女人,宁素痛得攥住他的衣服。男人随即目光落在Beta身上,他缓缓地用手抚摸着宁素的额头,等他慢慢恢复。
Alpha抱着怀里的人始终不放手,孟非桐到走廊等了一会,听到陆凌风问:“他生了什么病?你方才注射的又是什么?”
林冰收拾着药剂,目光透过镜片看向宁素,又看着他的Alpha。
“这属于病人的隐私,我无可奉告。”
陆凌风道:“那我不介意换一家医院,我想总会有人告诉我真相。”
林冰转向Alpha:“信息素紊乱症,他十四岁的时候腺体受过伤,这您不会不知道吧?”
陆凌风目光一沉,望着怀中痛苦的Beta:“我应该做些什么?”
林冰道:“安抚他、帮助他,注意休息,以及多增加房事。”
陆凌风对女人道:“谢谢。”
当天,陆凌风没有再回海边别墅,还是连夜往回赶。宁素仿佛历经刀山火海,做了一个冗长的大梦。他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家的卧室床上,风吹拂着窗帘,洒进一大片金灿灿的阳光。卧室外面似乎有电脑的声音,有人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咖啡机滴液的声音,整个屋子都随着人的存在而活了起来,温暖得像是假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宁素将脸转了过去,闭上了眼睛。
男人穿戴好西装领带坐到了他的身边,寂静中,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注视了自己多久,那目光似有实质,滚烫地掠过他的肌肤。Beta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在颤动,他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忽然冰凉的手指落了下来,男人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他的脸庞,低沉而轻缓的声音:
“是我的错。本来没想他们来的,事情紧急,没有告诉你。下次,下次陪你再去一次,好吗?”
陆凌风的话如同一块巨石砸他的心湖。他来不及回想,男人便起身离开了。
手指的温度没有了,目光的灼意也没有了,房间里的一切随着男人的离开重新变得冷却。他昏昏沉沉,仿佛还在梦中。
后颈的刺痛感一直在,身体像裂开又被重组过,疲惫感漫过他的脑子,他沉入梦乡。再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了,饥肠辘辘。
他转过头,发现真的在家里。
家里温暖又干净,似乎被打扫过一遍。男人的衣服搭在沙发背,手表拆放在床头。他的后颈没有那么痛了,只是浑身是汗,黏腻又难受。他爬进浴室洗了个澡,发现洗水台上的瓶瓶罐罐竟然重新有了水迹。他恍惚地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还发现电饭煲里温着一点粥。
他实在是饿了,只好盛了一点。手机打开,许多条信息发进来,有程嘉元的、同事的,还有林冰的。他给林冰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呆呆地坐进沙发里喝粥。
晚上七点,门响了一下,宁素目瞪口呆地看到男人进来。随着他进来的还有成蕊,但成蕊拎进来许多东西后便走了。
陆凌风看到他,问:“吃药了吗?”
宁素答:“嗯。”
“吃饭了吗?”
宁素道:“只喝了一点粥。”
两人依旧是过分客气,仿佛又回到最开始男人回来的那天。陆凌风换衣服,进厨房准备做饭,宁素想打下手,被他支开了。男人穿着一身高贵的香槟色衬衫在厨房煮汤,对着食谱眉头微蹙,往里放食材的样子,仿佛炖得不是一锅汤,而是签什么重要文件。
宁素头发蓬乱,还穿着睡衣,就这样坐在餐厅等饭。
汤炖好,宁素帮忙端出来,洗手一起吃饭。
吃饭的过程,陆凌风告诉他这两天不用去上班了。收尾的工作他自会派人去做。
宁素道:“我还是帮一下忙吧。”
陆凌风看了他一眼:“有需要的时候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