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正专注地听,莫名感觉身后发冷,一看是严喻面无表情地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陶琢:“?”
严喻淡淡:“你问,我也听听。”
正在讲题的145同学听见这句话顿时汗流浃背,声音越来越小,讲到最后一步时,直接没音了。
145问陶琢:“懂了吗?”
陶琢其实没完全懂,但看一眼严喻表情,立刻说:“差不多,谢谢你啊。”
果断拿着卷子跟着某人回座位。
第二节晚自习打铃,陶琢继续抓耳挠腮研究那道导数,死活算不出结果,只能去扯明显心情不爽的严喻的袖子:“刚刚他说那最后一步是怎么放的?”
严喻冷酷地扯回自己的校服外套:“不知道,太繁琐,听不懂。”
陶琢敏锐地捕捉到其言外之意,果断追问:“那你怎么放?你快教我教我教我!”
严老师又犯病了,冷若冰山地说:“刚刚怎么不问?”
“刚刚不是好多人吗……”胡斌正在走廊巡逻,陶琢凑近严喻,小小声和他说话。
严喻似乎不接受这个解释,拿笔杆抵着陶琢额头把他戳回去。
陶琢很有耐心,继续骚扰严喻:“严老师,严喻,喻哥,我亲哥……差不多了吧还要叫你爹吗!”
小狗炸毛了,严喻终于高抬贵手,拿过陶琢的卷子和笔,开始给他写证明过程。
“下次可以插队。”严喻写完,把卷子还回来,同时不咸不淡地道。
然而陶琢很有公德心:“这样不好吧?”
严喻则自私且缺德:“我说好。”
陶琢:“……”
陶琢心想好吧,低头阅读草稿纸上某人写的放缩过程。
忽然心神一动,觉得那字迹实在太飘逸太好看,鬼使神差叠起来,夹进自己笔记本。
如火如荼的复习周在众人的埋头苦学中迅速过去,期中考很快到来。
考试前一天下午,照例要布置考场,提前下了晚自习后,单宇又在饭堂找人一起吃宵夜。陶琢这回长记性,一口不该吃的都没碰。
晚上果然无事发生,肠胃安分得令人泪流满面。
但肠胃安分了,有人不安分——辗转反侧试图入睡时,陶琢发现严喻每隔十分钟就要站起来,去阳台转一圈,什么也不干,又面无表情回来坐下,给陶琢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干扰。
第不知道多少次隔着蚊帐和严喻的视线对上后,陶琢终于忍无可忍,坐起来一头雾水地扒着栏杆问:“你到底在干嘛?”
严喻垂眼看他,良久后说:“肚子不疼了?”
陶琢:“………………”
陶琢服了:“你是希望我疼吗?”
严喻不回答,陶琢笑起来,对某人道:“我可是严老师爱徒,有什么可紧张的。”
严喻静静看陶琢,闻言眼皮一跳。半晌后随意嗯了一下,坐到下铺,再也没有站起来。
严喻终于安安静静躺在下铺不动了,但不知为何,陶琢总感觉他的背影里有一丝落寞。
于是陶琢又把头探出去,看着严喻:“其实还是有一点紧张的。”
严喻抬眼,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