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什么呀。”陆虞摇头。
宋简礼不信,“水都要淹了你的脚了,你没发现吗?”
“啊”陆虞回头看了一眼,他脚刚刚踩的位置已经被海水浸透了,“我没注意到。”
“桑桑,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好不好?”宋简礼的声音带着祈求的味道,他想想还是后怕,因为他在后面喊了陆虞很多声,陆虞都没有听见。
陆虞就那么站在那里,风顺着他的袖口钻了进去,将他的衣摆吹得鼓起,于是隐约能看见他瘦得凸起的蝴蝶背骨,海风吹得他发丝飞舞,海鸥在他身边盘旋,唱着哀伤的歌。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风吹得破碎。
或者海水再大一点,下一秒就会把陆虞从宋简礼眼前带走。
一股挥不去,吹不散的死气萦绕在陆虞的身边。
“简哥,你在想什么啊?我是来看海的啊,怎么会做危险的事呢?”陆虞倏地笑出了声,那颗漂亮的虎牙露了出来,还有一排整齐的瓷牙。
眼睛弯了弯,漂亮得像是上弦月一样,密长的睫毛翘起,又像扑闪的蝴蝶翅膀,阳光又开朗。
只是眨眼间,他身上的那股死气就烟消云散了。
仿佛那是宋简礼的错觉。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但因为只是普通的周末,来海边游玩的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嗯,是我胡思乱想。”宋简礼牵起了陆虞的手,“我们往前走走吧,前面有礁石,我们去那里喂海鸥。”
陆虞点头说好。
两人并肩走在海边,脚下的细沙留下了两双一大一小的脚印。
喂海鸥这件事对于在海边长大的人来说是轻车熟路的事了。
陆虞两只手捧着面包屑,肥硕的海鸥扑打着厚重的翅膀争着去啄食他手里的面包屑。
宋简礼在后面微笑着看着陆虞。
这一幕美得像电影里的一幕,陆虞是他电影里的主角。
于是宋简礼拿起了拍立得
“桑桑。”宋简礼喊了对方一声。
“诶?”陆虞闻声回首,就是这一瞬间,“咔嚓”
一张构图完美的照片从拍立得里面吐了出来。
风把陆虞额前的碎发吹开了,海鸥围在他的手边,他眉眼微微弯起,白衬衫被风吹得鼓动,锁骨若隐若现,茫然的脸上带着几分少年特有的乖巧气息。
后来路人也帮他们拍了不少的合照,但是再也没有一张有那样的感觉了,陆虞的局促与自卑让他在照片里毫无气质,即便是宋简礼安抚着他也没用。
天不作美,脏棉絮里终究是挤出了污水,倾盆大雨顷刻而至,砸在地面。
他们挤在了岸边的帐篷里面,等待着民宿那边的人开车来接他们。
陆虞跪在帐篷里,他将双手伸出帐篷,豆大的雨珠往他手心砸,很快就积起了一捧水。
天色暗了下来,波涛汹涌。
乌云滚滚,倾压下来,要喘不过气了。
海风肆意,两人的身上都是湿哒哒的,现在天本就炎热,即便下雨也不冷,风吹在湿乎乎的衣服上面,也只是让人觉得凉爽,至少陆虞是这么认为的。
可宋简礼却不觉得,他将陆虞伸出去的手抓了回去,皱着眉说:“小心着凉,民宿的人马上就到了,下次雨停了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