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骄缓慢地将嘴唇贴近,一阵肆意的麻带着电流滚过全身,耳背被炙热的气息烘烤的耳鸣。

他听到程恩骄低声附耳说,“我也很喜欢你,填因。”

程恩骄有些错愕,他几乎能察觉到苏填因的心跳在那一刻阻塞了一些,随后是发抖,抖得程恩骄几乎都抱不住。

直到这个时候,程恩骄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错得有些过分离谱。

苏填因不同于别人,他的性子是自己逼一把就能前进的人,但带来的创伤也是不可忽略的。

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深陷怀疑,程恩骄有理由相信他半夜做梦都会被惊醒。

感情的事情毕竟不是一二可以概括的,它很复杂,对于苏填因来说更甚,程恩骄猜测他很少有情绪波澜的时候。

手在后背轻轻拍着,苏填因的呼吸渐趋于平缓,也不再抖了。

程恩骄抹了一把他的睫毛,全都扭成疙瘩了,他正色并直视着苏填因发红的眼睛,“填因,请不要再自责,也不要对自己有否定的猜忌。”

他靠近用嘴唇贴了下苏填因的耳朵,那里温度高得不行,程恩骄尽力安抚着,“你要始终记得,是我先喜欢你的。”

不得不说,苏填因的心思真的单纯到透明,程恩骄基本上完全掌握对方的性子,哄人的技巧很上道。

因为过于刺激的情绪产生的耳鸣淡化了很多,除了最里面的内腔有些震动,其他的已经没有什么不适。

苏填因抬手揽住程恩骄的脖子,用嘴唇贴了贴,一对小情侣就这样解开误会,有些挫折的迈入到热恋期。

咿呀哼调还在进行中,伴随着幽幽的古琴和琵琶混合声。

程恩骄没艺术细胞,好坏听不出来,苏填因略懂一点,那还是因为赵女士很爱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放着逗乐。

这个戏曲是很经典的《琵琶语》,配上琵琶古琴的合奏,声音婉转空灵,有种淇水汤汤的宁静致远。

程恩骄也不是个精细的人,随身没有带湿巾纸。

借用了茶室的卫生间,用干燥的纸巾变成湿纸巾,凑合地给苏填因抹了把脸。

苏填因吓一跳,还没有这样被伺候过,嘴里的茶水差点要喷出来。

他抗拒地推了一下,抬眼看着程恩骄,“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苏填因自己擦脸,脸上有些黏腻的痕迹消散掉,随后把湿纸巾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戏曲缓缓流淌,唱到“天若有情,亘古不老,无虞明月照我眠”时,苏填因捂住程恩骄的耳朵,隔绝掉那些杂音,他的音色变得就更加澄澈:“我也喜欢你,无论早晚,先后顺序都不影响,你也要记得,我们是彼此互相喜欢的。”

程恩骄侧目注视着他,明白了苏填因的意思。

是他狭隘了,苏填因不需要独一份彻底的偏袒,他不需要毫无保留的喜欢,更不喜欢有退路的感觉。

如果去理解程恩骄的话,苏填因不免会多想,他肯定以为程恩骄是要让他在这段感情里肆无忌惮,如果有个对错,“程恩骄先喜欢他”这一条原则,就能判定自己无措。

但他不要对错之分,他同样对待感情十分认真,无论未来要面临什么,都是两个人共同扛下来才对。

感情不是独一份的,是一体的。

白茶的味道清甜,对于不爱喝甜的的人有些苛刻。

程恩骄皱着眉添了几次热水,他看向苏填因,“你觉得好喝吗?”

苏填因实话实说,“感觉挺好喝的,就是有些干。”

程恩骄有些无奈,上前揪了下他的耳朵,“那也不跟我说。”

他重新给苏填因倒了热水,又用一旁的凉白开过了几道。苏填因盯着他的动作,只觉得程恩骄的手非常漂亮,不愧是写作的,这样的手在键盘上戳来戳去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因为他不胖,整体的肌肉并不多,所以手腕很细,手也很纤细,从某些角度望过去还算好看,白皙……但是,也只有白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