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舟突然笑了笑,“这就是您谈项目总是赢的诀窍么?”
“什么?”
“把别人往死里逼,然后您再退一点,别人会觉得自己赚了?对您感恩戴德?”
姜平平第一次面对路行舟感到了无力,“你别给我瞎扯……”
“在您眼里感情也可以当做筹码,是么?”路行舟慢条斯理地下床,穿好鞋,又目光向下看着姜平平,“还是说……只有发生更糟糕的事您才会考虑一下我的选择?”
“你在说€€€€”
“那如果我告诉您我成绩作废是因为弃考了,保研资格被取消是因为我去举报了自己造假,我也一直知道自己菠萝过敏呢?”
姜平平渐渐睁圆了眼。
“够换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么?”
房间一下变得针落可闻。
好大一会,路行舟想走了,后者噌地冒起了火,“路行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喜欢个男的是错的!你为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你明明一直很听€€€€”
路行舟停下来,缓缓转过身,“您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听您话么?
姜平平皱眉收声。沉默间,路行舟划开手机,他把电话拨出去,再打开免提。
路伯年接得很快:“喂?舟舟?”
路行舟冷冷看着姜平平,“上次我问您的问题您能回答我了么?”
那端刹那一静,点火机的声响传过来,路行舟语气不咸不淡:“忘了我问过什么那我再问一遍。”
第七年了。这是他想问这个问题的第七年。
更深深处的伤口随着第一次出口的名字而绽开,路行舟问:“如果只能留一个,路天赐和我,要谁?”
七年前的秋天,路行舟跟着路伯年进了游乐园,那个他长到现在,都还没和父母一起去过一次的游乐园。他知道了盛夏夜让姜平平崩溃的那个护士长什么样,也知道了那个小孩叫路天赐。
路伯年觉得那个孩子,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
七年前的路行舟就已经知道路伯年的答案了,他只是想当着他们的面问出来。他没等完路伯年着急忙慌的想解释,问完便挂掉电话,盯着瞬间惊慌的姜平平。
“您和路伯年真挺狠心的,这么多年,连恨都可以装成爱。”
姜平平僵硬地耸着肩,快不喘气了。
“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七年了,这七年……我一直在等您离婚。”
“我那么听您话只是因为我想让您知道,我愿意陪您,您不会失去我,我会永远都和您站在一起。”
“我可以听话,可以做不喜欢的事。我以为……”路行舟嗓子哑了,“至少您是爱我的。”
姜平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半张着嘴,身子在发抖。
“可您不爱我。”
路行舟抬手抹了一把脸,“您都不爱您自己。您爱的……只有别人眼里的姜平平。”
“您喜欢别人谈论起各种事情时对您一脸的羡慕,包括路伯年,包括我。您不是为我好,您只是怕。”
“怕我和路伯年一样不受您的掌控,怕我和路伯年一样,成为您人生的另一个污点。”
“不、不是的,路行舟有些事你还不懂……”
姜平平想上前抓路行舟的胳膊,被他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