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没有向我表白?”
“我说了,但你忘了。”
这段记忆始终封存在苏和额乐的脑海深处,一直在等待着合适的时间开启。
其中包括了他们分开后需要靠通信缓解思念的那些时候、他们重逢在北京的时候、周安吉毕业的时候、他们在阴山山顶的时候。
苏和额乐抓着这段很短很短的记忆,仿佛是抓着爱情里的一个筹码,而此时此刻他把这个筹码交给了周安吉。
那是那达慕大会结束那晚,两人喝了酒,并肩坐在蒙古包外吹风。
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似乎还飘着酒气,苏和额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跟着喝醉了。
但这个问题如果要放在周安吉身上的话,可以很轻松地立马得出答案。
周安吉醉得不省人事,刚刚小心翼翼地攀着他的脸颊与自己接了一个短暂又缱绻的吻。
还告诉自己“可能以后你就会发现,其实我也挺好的,不比草原上的姑娘和男儿差。”
“真的,我没骗你……”
苏和额乐笑着,对面前这个醉人的各种可爱行为都无条件接受。
湿润的嘴唇慢慢分开后,周安吉就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苏和额乐今天在那达慕大会的跑马比赛中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如果要想获奖的话,明天还有一场赛马要参加。
他一开始本来打算好了要把这次比赛的奖牌送给周安吉的,可现在他却突然不打算去明天的比赛了。
他朝身边靠着自己肩膀的人看过去,对方睡得很沉,眼皮正无意识地动着,眼睫毛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在脸颊上投下一簇一簇的阴影。
苏和额乐安然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手指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脸上,温柔地低声道:“你当然没骗我,你很好啊,我一直都知道。”
“跟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如果以后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该多好。”
苏和额乐轻轻“唉”了一声:“但我,但我不敢爱你啊……”
他知道睡着的人不会有回应,明早醒来后也不会记得。
所以这段孤注一掷的告白更像是说给苏和额乐自己听的,只有他自己和草原上的风知道。
知道他明明已经打算放下一切只身回到草原,别无他求了,但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爱上眼前这个人。
周安吉听完这段独白后只是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又跟着沉默了好一阵。
可就算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现在再讲出来他也不由得心疼。
周安吉在心里暗自回应:幸好,幸好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放弃。
他们可能有时都会脆弱得因为一句话就泪流满面,可是也仍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直到遇见了彼此。
“哥……”周安吉抬眼看着他,声音很轻:“这些年你累不累?”
苏和额乐垂着眼眸,点了点头:“累。”
“我会心疼你的,你知不知道?”周安吉问。
“知道。”苏和额乐扬起了一抹笑,又搂了搂周安吉的肩膀,“以后都有人心疼了,挺好。”
周安吉从他的怀里直起身,忽然两只手趴在苏和额乐的肩膀上,脑袋凑过去看他:“哥,今年都三十了。”
“是不是都快长白头发了?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