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严重了,这不是牺牲,是作为兄长的我们对你们的疼爱。”隽铭最怕他这个样子,事实上这种事在大部分世家里都是很常见的,只有他们隽家特立独行,从小就灌输子孙不能依靠家里,要自己早日独立。
隽铭也不劝他,只把两座四合院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你看看,这两座院子年久失修,爷爷又是个不会管理家世的人。早先也请了好些人看顾,但因为他长年不管不问,很多好东西都被偷走,不知道卖到了哪里去。保养的也不够好,如果要住进去,还得花大价钱翻修。所以,给你和阿远,并不是让你们享福的。”
听到要花钱,隽言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么说爷爷是想让我们好好继承下去,就当是文物一样的保护起来对吧?”
隽铭不在意他心里怎么想,只要肯签了字就行,“到了你手上,你想怎么翻修、保护,那都是你的事了。我和爷爷是不会管的。”
“好,那我就要这一套三进三出的吧。”隽言挑中的是更破旧的那套,稍微好一点的那套就留给隽远。
隽铭没有异议,因为他也清楚,隽言现在的经济实力早就超过隽远和张君临了。
也许是隽铭和爷爷的决定触动了隽言,在拿到四合院的钥匙后,他忽然就有股冲动,一定要飞过去亲眼看一看。
闻人枫自然是甘做小尾巴,跟着他一起抵达京城。七拐八弯的胡同就像历久弥新的陈年老酒,散发着醇厚的香味。
看到四下无人,只有落叶打着旋儿在脚下挑衅他们,隽言和闻人枫手握着手悠闲地散起了步。
“我发现,这里还真的挺好的,幽静、祥和,很符合我想象中养老的地方。”闻人枫微微晃动他们的手,兴趣盎然地看着头顶从两侧生长在空中接壤的梧桐树。
隽言也喜欢梧桐,这种在锦城随处可见的树,虽然并不名贵,但却在他童年记忆里占据了相当宝贵的一处。
“《凤栖梧》,我记得小时候看的第一部电影,就是这部黑白的古装片。当时我和明潇哥还奇怪,怎么孤儿院会放这种电影,明显不是小孩子该看的风格,不过却意外的觉得好看。”隽言眸子透亮,抬起头,就有一片片细碎的金光洒落在里面,璀璨的令人心旌摇曳。
闻人枫看的有些发愣,不过一阵清脆的鸟叫打乱了他的思绪,“《凤栖梧》我也看过,不过是上中学时再一次怀旧主题的班会上看到了一个片段,诸老当年的风姿确实无人能及啊,那身段,那眼角眉梢的狠劲儿,真够味。”
“我还以为只有我喜欢呢,一般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都不喜欢诸老的表演风格,觉得……怎么说,太硬了吧。”隽言不无感慨,“现在的观众都喜欢小鲜肉,而且越温柔越好,就像你这种脸,如果早生了二十年,肯定就红不了了。”
闻人枫听了这话不太高兴,但是他心里清楚隽言没有半点贬损他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地反驳了一句:“各个时代的审美观是不同,但我能红,颜值绝对没有占太多便宜的好吗?要不然,我出道那会儿就该红了。”
刚出道那会儿,他哪里有什么演技。经纪公司就是看中了他那张脸,随便找个角色就把他往上推,炒作些乱七八糟的绯闻,以至于得罪人,被人坑的事情屡见不鲜。后来摸爬滚打,都是靠的他自己。
隽言定定地歪起脑袋,嘴角含笑的望着他,眼神里金芒闪过,情意绵柔。就像是陡然一瞬有千言万语从心口涌出,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闻人枫蓦地就蒸红了耳朵。
明明两人早就开启了老夫老夫的模式,又不是暗恋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被隽言仿若实质化的眼神一瞧,他竟然浑身羞臊起来。
隽言闷笑不语,拽着他快步往前走,没有多远,就找到了属于他的那座四合院。
古朴的红木大门看起来既厚重又脆弱,他们犹豫了好一会才找到了打开的正确姿势。
“这么老的药匙,这么老的锁,真不知道是怎么防盗的……”闻人枫有点担忧,“但是如果换一扇防盗门,似乎又破坏了这里的美感?”
“防盗的问题,不在于换什么样的门,而在于有没有合适的人住在这里看门。”隽言其实觉得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但这毕竟已经是他的宅子里,作为一个主人,他总不能露怯。
“我们先进去看看,如果需要整饰,就赶紧找合适的装修公司过来。”闻人枫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直接,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把就将还在盯着门口那对石狮子惊叹的隽言给扯了进去。
“哇€€€€”隽言一进门就看到了院子中间那棵参天的银杏树,华盖如伞,金碧煊然。
他奔过去就伸手环抱住,量了量它的腰线,惊喜的像个孩子,“太漂亮了!阿枫快来,这棵树会不会已经有几百岁了?”
闻人枫则是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眸移不开眼,下意识地走过去,伸手抱住的却不是树干,而是隽言。
隽言眸色微微加深,被他湿濡的嘴唇亲吻的汗毛战栗,呼吸也紊乱了。
然此刻岁月静好,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那一点性格的别扭,推开浑身上下自动散发着荷尔蒙的闻人枫。
两人就以极其古怪的姿势拥抱着,静静地听着耳边树叶旋落的簌簌声响。
几分钟后,隽言实在被膈的肩膀疼,才抬脚踩了闻人枫一脚。
“怎么了?”
“你、太、重、了!”隽言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