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对闻人枫招招手,“阿枫,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待会要怎么应对范玲若说……如果她佯装木讷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最麻烦的,比较难以撬开她的口。我的打算是用我哥小时候的事情引诱她主动对我开口,你觉得怎么样?”
闻人枫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如果她真的对明潇哥有情,的确很难无动于衷。而且她不一定知道明潇哥过往遭遇过的那些事情……但是如果非揭开这层伤疤,我宁愿多花些时间。”
“不用,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受得了!”隽言的眸色坚定,“既然想挖出真相,必须剔除那些已经腐败的肌理,这锥心之痛也只有从根子上剜除了它成能真正结痂。”
闻人枫搂住他,亲吻他头顶的发,“好,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陪着你就是。”
两人当天下午就驱车赶往五环外的一处居民小区,朴实的院门,满脸笑容带着孙儿在广场上玩耍的老妇人,四处晾晒的衣物,让这里看起来既温馨又普通。也因为是旧式小区,这里的人虽然多但年轻人少,免除了他们被认出来可能。
范玲若就住在这里?看了看门牌号,隽言和闻人枫没有犹豫地上了楼。
听到敲门声,在家里做酒酿丸子的范玲若蹙起眉头,她非常不喜欢在专注于某一件事的事情被打扰。但或许是快递到了,她记得前几日在网上买了许多新鲜的橙子,便擦干净了双手,赶紧过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发现这次的快递小哥高了很多,不由得奇怪,“怎么……咦,我的快递呢?”
范玲若问完了才发觉,这个人不太像快递员的装扮。
隽言自然不会给她机会关门,摘下眼镜和口罩,便道:“我是明潇的弟弟,有点事情想找你问问。”
范玲若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左脸颊下那片烧伤的疤痕也轻微颤抖起来。就见她浮现出一丝诧然和惊喜,愣神半晌才急忙将他让了进来,“请,请进!”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隽言旁边还有一个人。
直到隽言拉着闻人枫进了屋,她才恍然间发现了闻人枫,眼眸里露出几分欣赏,心道明潇的弟弟已经这般出众,没想到结交的朋友也是人中龙凤。却压根没有认出来他们的身份,可见自从明潇死后的这两年还真是离开了娱乐圈,竟然是没有再给谁当助理。
“范小姐,你这段时间换了工作吗?”隽言随意地坐下,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范玲若曾经常听明潇将弟弟明颜挂在嘴边,知道他确实有个弟弟,但对于隽言依然有些怀疑,听到他这么问忍不住奇怪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叫明颜吧,你哥去世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回来呢。”
“我多番周折才找到你的,自然是打听过,不过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才随口一问。我哥出殡那天我去了,亲自去送他走的。”隽言回答道,“哦,可能你没有看到我,毕竟我当时不是以弟弟的身份去的。而且当天去了那么多的人,吊唁的宾客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为什么?”范玲若显然是在问他为何不以弟弟的身份出现,追问道。
隽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因为怀疑我哥的死不是意外,所以想要暗中查找他的死因,找到那个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如果当时就暴露出我是明潇弟弟的身份,岂不不容打草惊蛇,所以我隐瞒了这件事,用我的本家的名字进了娱乐圈。”
范玲若忽然面色一变,神情有些僵硬起来,“对了,你好像……找到了亲生父母。但你说潇哥是被人害死的……这,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
隽言故意叹了口气,面露沮丧和伤怀,“是啊,很多人都说这不可能。但我始终不信,我哥是个对待自己极其严苛的人,他极少饮酒,更不会容忍自己在喝醉的情况下还去开车。当天的情形本就蹊跷无比,难道就一定是意外?”
范玲若露出一抹痛苦的微笑,“潇哥那个人确实非常洁身自爱,没有任何绯闻,也从不和任何异性单独见面,他的人生就是一直演戏、演戏……其他的任何事,都不重要。当然,除了你。”
饶是坐在一边当背景板的闻人枫都听出了这席话里的一些哀怨和酸涩。
隽言道:“范小姐,我哥平时对你好吗?”
范玲若稍稍一怔,回答道:“好,潇哥对我当然是好的!我的工资是助理里面最高的一个,每年的休假也有十多天,逢年过节也有红包和礼物拿,已经很不错了。”
隽言沉默了些许时间,千回百转般叹了口气,“既如此,你为什么……那天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他本想直接将“你为什么要害他”这句话说出口,但因为还摸不清这范玲若的脾性,只好硬生生地转了个弯。
范玲若呆滞了两秒,眼眶就跟着红了,“我,我如果知道潇哥身边一个人都没留下,定然是不会走的!谁知道……”
谁知道那人却骗走了自己,害得潇哥出车祸枉死!
第0194章 线索
隽言大致能判断出范玲若曾经害过明潇却并非想要他命的事实,但即使不是有心的,她也曾间接地推动了一把。若说她无辜,那是不可能的。
话都说到了这里,自然不可能停下来,隽言略一思量,沉下眼眸里的寒凉道:“这么说,当天是有人故意将你引开了?那人是谁?”
范玲若并不傻,和他交谈了这么半天心里已然有数,隽言只怕是得到了什么证据才找到了自己,他不是来叙旧的,而是来证实一些事情的。然而明潇已经死去,她还继续活着,夜夜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如果不是担心背后那人的势力太过庞大她无法扳倒,其实早就该去自首了。
“是公司里的一个上级,潇哥之前给我申请增加工资,人事部没有批准,他就找到了卢经理,他的权利很大,人事部部长都要听他的差遣。所以那天他找我过去,我还以为是要说工资的事情。但谁知道,他只是让我到了办公室里坐着等他一会儿,我却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都不见他的人影。
我期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门口有人堵着,我出不去,在潇哥出事之前我还给他打过电话,听到他声音是清晰有力的,就放了心。万万没有想到……就在那通电话过后半个小时,他却出了事。”范玲若的声音嘶哑哽咽,说话时不自觉狗搂着背脊,可见脊梁骨早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给压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