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了一圈,连阳台都爬出去看过之后,他发现自己父母的门没关紧,微微打开的一条缝里倾泄出月光,他的“双胞胎弟弟”躺在父母的中间,小小的身体窝在母亲的臂弯里被父亲轻抚着后背。
像是联盟公益广告里头会出现的宣传画面。
美好的让那时候小小的肖安手足无措,他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是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有的时候,爸爸妈妈是只属于弟弟的。
虽然肖安也不知道他那弟弟是不是真的需要父母,或者说需要这么爱他的父母。
“你什么时候会再去戈尔菲诺?”宁刻问他。
肖安被他的声音从红红绿绿的玻璃花窗光影下,拉回了宁刻这间色彩单调的休息室内,想了会儿说:“暂时不用,中央区的基础数据本身就有记录,一些有问题的地方上次也都看过了一遍,详细的数据会通过检测仪直接传回来。”
“怎么,对戈尔菲诺有心理阴影了?”肖安轻笑,“别怕,在源城没人敢动你。”
宁刻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表情,根本不在意肖安的话是安慰还是讽刺,仍然保持着自己的说话节奏:“罗德尼那边已经结案,顺势端掉了好几个西区的地下势力。”
肖安点点头,“挺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有理有据有运气,挺不错。”
“原本西区的全息改造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宁刻继续道。
“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事儿?”肖安奇怪道,“戈尔菲诺怎么样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还是你有什么在那里的研究计划啊?”
他想了想:“比如你接过来的那个入梦症和小女孩。”
宁刻:“对我而言影响不大,虽然戈尔菲诺确实是个珍贵的样本。”
“怎么说?”
宁刻不说话,肖安就继续问:“我是问戈尔菲诺为什么是个珍贵样本?”
宁刻才回答:“因为那里是整个联盟里为数不多的,没有真正意义上入梦症患者的星城。”
“嗯……”肖安心说,你还记得你刚刚从戈尔菲诺带了个入梦症疑似患者回来吗?弟弟。
“薇安€€史密斯不是戈尔菲诺人,她在半年以前刚刚从源城搬到戈尔菲诺,随后不久便入梦。”原来如此。
“不过没有本土入梦症患者出现的星城应该不止戈尔菲诺一个吧。”肖安说。
宁刻:“嗯。”
肖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戈尔菲诺还有什么其他让你很在意的地方?”
“那不重要。”宁刻猝不及防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本来他也没打算久聊,只要确定肖安短时间内不会再去戈尔菲诺就足够了,那里现在实在不安全。
肖安挑眉,他早就习惯了宁刻这种旁人都是NPC的语言习惯,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你这儿有什么事是重要的。”
宁刻依旧没搭理。
那天因为宁大医生的一顿饭,资本主义霍霍了朴素劳苦大众吃苦耐劳的心灵,原本卯着劲儿挣一个高低的俩小组都在那个下午忍不住神游了八百次天外。
再拉着这帮人加班显然不人道,何况根本没效率,肖安干脆叫他们准时打卡下班,给自己也放了一晚上的假,搭着宁刻的车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沿洋路。
宁刻才刚打开门儿,肖安就听到了利爪挠墙的声音,等他进去果然看见玉大叔和玄关到客厅转角那处的墙在殊死搏斗,看对方伤痕累累,玉大叔想来已经赢了千八百回。
这猫见屋子的主人回来了,两前爪还紧扣在墙上,扭头看了宁刻和肖安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下爪子,优雅地扭过屁股一步一步往回走。
“你家猫是真怪有性格的。”肖安一边脱外套一边感叹。
宁刻已经把他一身西装革履都给卸了下来,他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那是你的猫。”
肖安坐在玄关座椅上愣了几秒钟,然后想起来那段模糊的时光,按逻辑来说,这不待见他的中年大叔猫还真是他的。
毕竟是他给捡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