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鹃鸟沦丧 仙人掌心刺 2533 字 1个月前

他按着宁刻的肩膀把人推进了沙发的角落,日暮的光透进巨大的玻璃花窗,在他发尾圈起了光影的牢,他跨坐到了宁刻的大腿上,浅尝辄止的吻变成了对呼吸的掠夺,舌尖撬开牙关,舌尖滑过舌根。

唯有彼此的气息在空旷处回荡。

宁刻好像终于意识到这是在发生什么,肖安原以为这个人会一把将自己推开,但是并没有,不仅没有,他甚至起反应了。

有一只宽厚的手掌按上了自己的后颈,宁刻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肖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被扑倒在了沙发里。他的唇在被啃噬,鼻尖抵着鼻尖,涎水溢出唇角,浑身都陷入了陌生的战栗中。

野兽在互相撕咬,即使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也有欲望的本能。

那一天,是肖安亲手打开了宁刻那从未开启过的匣子。

他们在沙发上接吻,没有多余的对话,一切依照本能,用自己的双手抚慰对方,用亲吻深吻,沉沦在欲望的火海里,恨不得将一切都燃成灰烬。

只是第一次到底还是没能顺利做到底,直到肖安在累积的疲惫中昏睡过去,他们也不过是用手帮对方疏解而已。

肖安歇斯底里地发泄过了,轻松地陷入没有梦境的睡眠里,没有看见身侧人那黑沉沉的目光。

第8章 面目模糊的恶童

宁刻看着睡熟的肖安,抬手覆上了自己的胸腔,在骨肉之下有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他的这颗器官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剧烈运动过,哪怕是站在自由搏击的赛场上。

此时此刻杏仁体被狂飙的肾上腺素左右拍打,大概已经鼻青脸肿地败下了阵。

他鬼使神差地去到露台,摘下了一朵正在盛开的扶桑花,露台上的晚风那么凉,可他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甚至忘记了这种小事完全可以吩咐智能管家去做。

肖安安静地躺在衾被里,这些日子无心打理的头发有些长了,柔软地散在耳后,月光穿透卧室的圆窗,给他镀上了一层冷调,他好像某种沉在海水里的透明物种,沉浮着,深海的月光在他周身笼上了一层波光粼粼的罩子,将一切隔绝。

下一秒红色划破了这层薄膜,扶桑在月光之下烧成了鲜红的火,海水都蒸发了,连雾气都没留下。

宁刻将那朵扶桑别在了肖安的左耳,花瓣的红映在了他的侧脸。

宁刻看着肖安微微皱了下眉,而后又舒展了开来。

那一瞬间只有有两个字浮现在宁刻的脑海里。是“杰作”。

在他的认知里,在没有人比眼前的这个男人再适合静谧了。

窗外传来了野猫的叫声,黑夜里显得过分凄厉,宁刻本能地让乔打开隔音模式。

野猫的声音没有吵到肖安,但把宁刻拽进了更遥远的回忆里。

这里原来不是卧室,他们俩小的时候,父母希望肖安作为哥哥能时时刻刻照顾着弟弟一点,所以一直让两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这间有圆窗的卧室就被改成了书房,放床的这个位置原本有一张很大的书桌。

他和肖安会各坐一头,一起写作业或者安静地看书。

窗外是自家小院,从二楼可以看到远处的船港,那里原来是个旅游景点,后来废弃了,许多造型古典的小型船只就被空置在了船港里,成了附近小孩儿探险的去处。

他们学习的时候乔会自动打开隔音模式,在书房里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但他坐在面向圆窗的位置,他可以看到窗外的一切。

那大概是个阴天的午后,因为记忆是灰色调的。

猫崽子细瘦的一条,皮毛被水浸透脏污地虬结在一起,脖颈上指粗的麻绳越缠越紧,他被吊在半空中,像一张破布似的被肆意地甩来甩去,在恶鬼张狂恶毒的笑意里,被浸到水里,四肢胡乱地抓着,但抓不到任何救命稻草。

是一个小男孩,和当时的他们大概差不多年岁,至多也不会超过十三岁,大脑不曾记住那个男孩儿的长相,回忆里的这个人面目狰狞,像远古话本里的恶鬼。

他做的事情也确实和恶鬼没有区别。

小小的生命在即将放弃挣扎时却又被提出了水面,那么小的身体,尖细的牙齿裸露出唇外,眼珠里爆满红色的血丝,宁刻几乎能听到那只小猫凄厉的叫声。

短暂的呼吸没有持续多久,他又被扔进了水里。

那个时候的宁刻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灭绝人性的虐待,他只是本能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