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那是不可能跪的,绝对不可能。
“跪下!”那罗刹士兵怒吼一声,刀尖贴着病秧子咽喉,几乎要割破了皮!
“哎哎哎!”花朝连忙阻止,“跪跪跪!我跪还不行吗!您是大爷!”
他刚弯下膝盖,那边病秧子突然抬手,轻轻一挥,罗刹士兵对他没有防备,竟真被他一下反手挥开了刀刃。
花朝吓得心几乎要跳出来,病秧子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他趁机一脚踢飞地上一根药枝,枝端截断处尖锐,竟直直插入那罗刹士兵的咽喉。
从病秧子挥手到花朝动作,几乎就在一瞬。
其他罗刹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
花朝飞身上前,一脚将挟持病秧子的罗刹士兵踹倒,一手扯住病秧子的手腕,拉上就跑。
跑着跑着又嫌病秧子脚步慢,干脆一把将人挟起来横在腰间,纵身飞跃到街道旁的屋顶上,几个起落,风一般消失了踪影。
花朝担忧那些罗刹士兵回到医馆寻老神医麻烦,又绕回去。
他将病秧子仍在炕上,从包裹里取出自己长剑。
“今日不叫他们瞧一瞧花爷爷剑法的厉害,我就不姓花!”
说着,扔下一句“在这等着,别乱跑”,就冲到前厅去。
老神医正在收拾砸乱的东西,见他出来,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两,你赔。”
花朝:……
他怀抱长剑,倚在门口,一直守到夕阳西下,守到天色渐渐黑了,也没见那些罗刹士兵的人影。
“嘿,一群怂货!”
花朝骂了一句,却听到后头又传来呜呜咽咽的箫声。
他转身想回屋子,却没忘记先去冲个澡,换掉带血的衣服,又将干净的水烧上一锅,才走出柴房,去到狭小的院里,寻着箫声望去,只见病秧子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裳,正坐在屋顶上吹箫。
寒风吹着他单薄瘦弱的身板,几乎下一瞬就要倒下。
神奇的是,他竟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
“喂,你不冷么?”花朝飞身上去,坐在他身边。
病秧子不回答他。
花朝也不再说话,朝后躺下,枕着双手,静静听着那丧葬曲一般的箫声。
哪怕是花朝这样没心没肺、整日挂着笑脸的人,也被这箫声渲染得满心伤感,回忆起自己去世的爷爷,落下泪来。
连箫声什么时候停了,都不知道。
两人静静坐了许久。
直到病秧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花朝才回过神来。
他慌忙坐起身,“你这个身子,还坐着屋顶上吹冷风,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不成!”
他正要飞身下去,突然想起一件事,吃惊地扭头盯着病秧子,“你……你怎么上来的?”
病秧子淡淡瞅了他一眼,“爬上来的。”
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