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安摇头,“宝儿,我要温书写字。你自去找他们玩耍罢。”
薛灵均见状,也跟着坐下来,“玉郎不去,宝儿也不去。”
又对着林暮道:“木木儿,你去把我的笔砚也拿过来。我也要在这读书写字。”
林暮哭笑不得,薛灵均才五岁大,就跟着林家夫妇喊他木木儿。不过薛灵均平日里招人疼,不光林岱安喜欢,林暮也十分疼他。
没多久,林暮就去林岱安房里,将薛灵均以前的笔砚拿来。
薛灵均铺开宣纸,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划写起来,写得十分有模有样。
林暮在一旁看着,夸道:“宝儿真厉害,这字写的,竟然比我家小公子写得还好看哩!”
林暮自小便看着他们俩长大,言语间十分亲厚,倒也没那么多主人仆人的忌讳。
林岱安闻言,转过头来,“快给我瞧瞧。”
薛灵均有些不好意思,忙捂住了。
“写得不好,不如玉郎写得好。”
林岱安笑着对林暮使了个眼色,林暮绕到薛灵均身后,从后面将薛灵均一把抱起,薛灵均没有防备,哎呀地尖叫一声,林岱安趁机将他写的字抽走。
低头看去,只见那纸上字迹清秀飘逸,虽然稚嫩,但隐隐已经有些行云流水的味道。
林岱安笑着拍手道:“好,好!写得好!咱们宝儿这字,倒有些王家书法的风骨了!”
薛灵均从林暮那挣脱开,开心道:“真写得好?”
林岱安点点头,“怪不得说是文曲星下凡,状元之才!”
薛灵均听言,面上一愣,一腔喜悦如被冰水浇下,眼睛红了,委屈道:“玉郎也要拿那狗屁道长的狗屁话,来打趣我么?”
林岱安噗嗤笑了,“刚夸了你,你就开始满嘴说什么狗屁,这种粗俗之言,可不是文曲星该说的话!”
林暮也跟着笑道:“就是,宝儿以后可要注意了,现在人人都知道你将来要中状元,都仔细地盯着你瞧,万一以后有哪个不开眼的,把你说的话都记录下来写书,他日你高中状元,被人揭出你这些糗事,可不得丢未来状元大人的脸么。”
薛灵均见他们两个还拿自己打趣,不由得气哭了。
“好呀,你和林暮一起拿我寻开心!我不理你了!”说着转身就跑。
“快把他拦住!”林岱安笑道,“这要是跑了,不知道躲哪哭去!”
林暮赶紧堵住书房门口,却乍然看见林彦归正在门口,吓了一跳,忙忙整肃神情,恭恭敬敬道:“老爷!”
林岱安收了笑容,从椅子上下来,唤道:“爹爹。”
薛灵均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林彦归皱着眉头,跨步进来,在椅子上坐下,语气严肃道:“岱安,你如今已六岁了,再过两年就该入私塾读书了,为父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
林岱安低下头,乖巧答道:“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鸟欲高飞先振翅,书读百遍义自知。不可荒废光阴,不可玩物丧志。”
薛灵均在旁为林岱安辩解道:“林伯伯,玉郎一直勤奋用功,是我来找玉郎,才刚逗了他一会儿,玉郎没有贪玩。”
林彦归又皱眉对薛灵均道:“灵均,你既然唤我一声伯伯,那伯伯便以长辈的身份,嘱咐你几句话。这世上不乏天资聪慧者,但若是一味贪玩荒废,娇宠太过,长大也未必有所成,你们两个自小便受岱安祖父悉心教导,不要荒废了当年他老人家一番心血。”
薛灵均忙点头称是。
林彦归一走,薛灵均连连拍自己胸脯,“林伯伯怎地变得这么严肃,吓得我不敢说话。还有,伯伯怎地不唤你玉郎了?”
自从那次空空道人的话后,父亲不再向以前那般温和,对自己严厉许多,不过林岱安小小年纪,便已十分懂事,知道父亲是怕他小时贪玩,长大一事无成,真命中那空空道人的话。
他沉静道:“我如今大了,自然不好再叫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