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骆京满从楼道里跑出来,举着一只风车。

“你怎么下来了?”

“我在阳台上看着你下的车,我来接你,你吃饭了吗?”

“吃了。”

骆宝香焦灼地等在家里,骆京书一进门,她就把骆京书拉到客厅沙发坐着,把“要抱要抱要哥哥抱”的骆京满推到了一边儿。

“你妈……”骆宝香担心得直冒汗,“怎么上新闻了?刚刚你小花姨跑来跟我说的,说你带你妈出去看电影,被狗仔拍了,你们的关系也被曝光了,现在网上都在讨论你们。”

“你怎么带她出去了啊?”

骆京书倾身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骆宝香擦汗,“我给我妈转院了,转到了一家私人疗养院。”

“转……转院?”

“嗯,陆约家里开的。”

“那肯定很贵,你哪来的钱?”

“他说,免费。”骆京书自己都觉得这馅饼简直是像是撕开他的嘴硬塞进来的,而且塞得正是时候,令人无法拒绝。

看着骆宝香分外不解和镇静的眼神,"他为什么要帮你?"

骆京书把自己与陆约以前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是出于旧友之谊,不是别有用心。

“那你怎么办?你现在跟那不得好死的杀千刀的正面对上,他不会放过你的,你拿什么和他斗?”

“你别看网上这些人现在骂他骂得欢,这些人都是可以被操控的,他们就是河道里的水,开哪条道,它们就往哪条道里流!”骆宝香恨得咬牙,她可没忘,当年自己这一家子差点被逼上绝路,作为顶梁柱的骆怡知道自己不能再演戏之后,一个晚上就变成了一个疯子,家里的一切落在了她一个什么都不懂老家伙和一个将将初一的孩子肩上。

要不是骆京书当时选择激流勇退,变卖近乎全部房产,不仅房子,包括车子首饰箱包,能卖的全部卖了去应付上门讨要违约金的甲方门,同时借用骆怡账号宣布息影,不再进行一切和娱乐圈有关业务。

至此,那个男人才停下对他们全家的截杀。

她看着骆京书,已经变得浑浊的一双老眼被眼泪拥挤得更加浑浊。

那时候,骆怡正当红,她工作忙,不是在剧组就是在跑通告,家里就交给了关念和骆宝香,关念很顾家,一手饭菜做得比骆宝香还要出色,照顾孩子更是手拿把掐一点毛病都挑不出,骆宝香对关念真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作为外婆,她最清楚骆京书的性子有多骄横,且都是被骆怡和关念一手娇惯出来的。

而她也最清楚,对于关念的背叛,除了疯掉的骆怡,受伤最深的就是骆京书。

初中以前的骆京书,与关念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他的性格、爱好、习惯,都与关念息息相关。

他是自己父亲亲手植进土里的树苗,在最重要的生长期的时候,他的父亲兜头给他淋了一盆硫酸下去。

现在骆京书长大了,旁人皆赞叹他葱茏茂密的树冠,馨香扑鼻的花,挂满枝头的硕果。他们不知晓深刻在树干上的伤疤,他本该更强壮葱茏。

“哥哥,喝水。”骆京圆端着一杯温水过来。

骆京书接了水后,没喝,只是握在手里,他看着水面漾开的水纹出神,琥珀色的眼睛像玻璃般澄澈又锋利。

“既然有机会出头,我不想我们再躲躲藏藏。”

骆京书笑了笑,却透露着冷淡,“陆约愿意帮我。”

“可他要是靠不住……如果他是关念的人……”在骆宝香的眼里,关念是宇宙级别的坏蛋。

“关念何德何能,能把陆约当棋子?”骆京书这回笑得情真意切,“陆约是真心想帮我,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