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眼镜,假正经那死装死装的样子。看着什么也不争,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很厌恶。”

宋元持听了他的形容,沉默了一下,这确定,形容的是方知礼?

这确定,是和他认识的方知礼是同一个人?

“没有,我觉得他挺好的。”

“哪里好了?”

宋元持沉默了一下,“初中的时候我被孤立,是他为我出头。”

邵应乾原本想说的话被噎了下去,“你还被孤立过?”

“嗯,我不太合群。”

其实是那个时候,父母车祸走了,唯一的幸存者,却被大家诋毁,变成了他们口中的“扫把星”。

初中的恶意总是纯粹又不加掩饰的。

背后里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当面说他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不配苟活于世。

有一次放学,去上厕所,被人锁在厕所里。

他大声呼救,那天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仿佛没人听到声音一样,一道道急促离开的脚步声,像是预言了他的命运。

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那天天都快暗下来了,才等来那时候为奥数竞赛而留校学习的方知礼。

宋元持不知道是谁,只是抱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哭了很久。

才听到救命恩人说了一句话,“你需要纸巾吗?”

宋元持抬头,才发现这人是隔壁班的班长,也是数学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数学天才。

方知礼从书包拿出一包抽纸,塞进了宋元持的手里。

他什么都没问,宋元持也没有说。

那天之后,宋元持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异样的眼光还在,但没有人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说。

那周的星期一,是轮到方知礼他们班的学委在国旗下演讲。

讲的就是校园霸凌的事情。

而后,那天的班会,班主任也是着重讲了这个内容,并且明令禁止霸凌别人,还说在班里已经安插了好几个眼线,谁要是霸凌别人,一周回家反省。

再次见到方知礼,是在厕所外的走廊。

方知礼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教室。

眼睛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并没有因为他,而染上任何的神色。

直到高一第一个学期,重新分班,恰好,他坐在了方知礼的旁边。

方知礼扶了扶眼镜,“你好,我是方知礼。”

宋元持只记得,那一天阳光很暖。

又恰好,照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