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贺故渊也不在意他冷淡的反应。

两盏花灯,并排放入水中,胖胖的大白兔一晃一晃的,顺着河流慢慢飘远。

楚南池见过它们的结局,花灯顺着河流,出了城,那里水流变急,花灯自然就翻了,变成河中无所飘零的浮萍,既实现不了愿望,也拯救不了自己的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热衷此事,不过此时此刻,他抬眼,看着身侧人如春日的笑容。

第一次觉得,这种事好像也有不一样的意义。

“相公,来年一定会是好年。”

“是啊!放完花灯,我们就赶紧回家吧,小宝还等着我们。”

“他啊,是想爹爹了。”

“明明是想娘子的。”

身后路过的夫妻,浓情蜜意,相携而去。

楚南池的视线落在他们后面,神色柔和两分,这就是他们南平王府存在的意义。

只要护好这一块土地,守住百姓这样的笑容,就对得起天地了。

“羡慕了?”

贺故渊见他这么开心,凑上来问,他们两个还蹲着,本就靠得近,他这么凑上来,睫毛都看得清。

楚南池不习惯跟人靠这么近,起身又恢复冷淡:“羡慕什么?羡慕你逃婚?”

“我那怎么算逃婚呢,我这叫不祸害人家姑娘。”

贺故渊也站起来,他比楚南池高太多,肩背又宽,立在他身侧落下一大片阴影,声音跟平日一样慵懒,磁性,却带着几分认真。

“我若喜欢谁,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南池意外的偏头看他,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还真没那么让人相信。

贺故渊侧头对上他惊讶的目光,勾唇笑开:“不相信啊?”

楚南池淡声道:“信不信的,不重要。。”

两个人不走完一辈子,又何谈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像前世,他虽不爱温修远,可也觉得有知己相陪,那么过下去也没什么。

谁料,都是骗局而已。

贺故渊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现在的楚南池给他的感觉,跟过去的楚南池太不一样了。

他的眼底没有温度,透着孤寂和无所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不信。我外公你父亲不都是好榜样吗?谁不知道南平王钟爱发妻,坚决不纳妾。我记得当年你大哥上门提亲那一日,也是这般许诺。羡煞了一众贵女。不然她们也不会每次见到你,都希望小公子能青眼有加。”

这话从何说起?

大哥许诺的事情,楚南池自然是知道的,这是他们南平王府的家训。

将在外,沙场凶险,娶一妻足矣。更何况,那些宠妾灭妻,兄弟阋墙的例子还少嘛。

可后半句话又是哪来的理论?

楚南池略感疑惑的看他:“我怎么不知道?”

贺故渊玩世不恭的勾唇笑,目光轻佻的落在他俊逸的脸上。

懒洋洋的啧了一声,颇有看热闹的心思:“我每次在王都见你。那些世家小姐,就各种借口,从你旁边经过,不然就躲在远处偷看。感情小公子是一点没察觉啊?那还真是浪费了人家姑娘的一颗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