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一愣,也才注意到这位与陛下一同长大的曲侍卫。
“不是不来,是因为外家来信,今日一早,便轻装回了江南。”定国公解释了一番,“还望曲侍卫回去后仔细与陛下解释一下。”
曲盛心头有些古怪,他是明面上的侍卫,可与暗处的守卫也有几分联系,虽然不知道圣上没有回宫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是知道谢公子那天晚上同样没有归家。
对方光明正大从第一花楼中踏出,外界虽然都在传与清樱姑娘春宵一夜,但第一花楼和清樱之间的联系与真实归属,曲盛还是知道的。
今日,人就走了?
曲盛不知为何,联系陛下近些日子的情绪起伏,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没在多说,赐了圣旨之后匆匆回宫,也顾不得被那些赏赐砸的一脸懵的定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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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泽揉了下眉心,心中郁气与戾气交织,让他许久无法静坐。
挥袖之间,力道又失衡,玄色帝袍的袖角沾了撒下的朱砂,艳红的一点很快就变为褐色沉入了袍色之中。
下方静候的宫女一阵惊慌,当即便要上前为圣上更衣,却被冷声挥退。
身为帝王,霸道性子是避免不了的。历代帝王对外的性子温柔也好,淡漠也好,骨子里对于自己的东西都是不容任何人觊觎半分的,就像这天下,就如这龙椅。
而如今又要多了一个胆大妄为,本该万死不辞其咎的公子。
床榻之间,不管是逆伦还是犯上,总归是帝王碰过的东西,纵使他说两清,却也从未允许旁人去碰。
楚千泽凤眸半阖,好似找到了烦躁的根源,眉眼缓和下来,极贵气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从容感,失控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的棋盘上。
不论是年轻的公子,还是年长的君子,他首先识得的是谢辰二字,日后所掌控之人也只会是那人。
楚千泽没有深究过去,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眼下,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将楚柳言口中的一切剥离在外。
他讨厌失控,凉薄的心性厌恶着一切炙热的温度。
直到曲盛归来。
上座久久没有出声,曲盛疑惑看去,却见陛下掩眸不语,素白指尖挡住了那双长眸,也一并遮住了所有情绪,墨发落至脸侧,唇色贝衬得都好似淡了些。
那双不沾凡事的精致手骨之上隐约可见几分咬痕,这些细微痕迹生生刺到了曲盛双眼,让他心口一紧,仓促低头。
谁敢在陛下手上留下痕迹?
“何时走的?”
陛下终于出声,语调却像是浸透了秋雨,泛着寒。
曲盛拱手:“今日一早。”
“今日一早……”楚千泽放下手,指尖轻点桌案,一扣一扣的声响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他掀起眼睫凤眸清寒,竟是勾唇凉凉笑了一声。
之前那人便说要走,发生那变故后,竟是走的更快了。
他说不清此时心绪,但绝对算不上好。
“陛下要寻谢公子?听定国公说,他去往江南了,此时快马加鞭还能将人寻回。”
曲盛小心道。
上方没有声响。
直到曲盛心中忐忑,才听到回复。
“你追不回了。”淡声中,所有情绪难以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