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足够多的磨砺,青年模样的神魂不论是哪个方面都因为经历了足够的熏染,而呈现出与少年未经世事截然般的气度风韵。
桃花眸尾愈显凌厉,比之少年时还能做出撒娇的软态,青年神魂纵使软下神态,也比少年青涩更显撩人。
哪怕他毫无那个意愿。
桃花熬过最娇艳的花期,树上最后留下的无一不是硕大明艳的,挨过无数风雨,自有其危险之处。
至少如今青年神魂在少年肉身之前站定之时,无人能将二者给人的危险感相提并论。
谢辰有些怀念地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觉得神魂一一反应的太过真实,依稀间给了他一种错觉,仿佛并未经过转世再生。
但到底也只是错觉。
谢辰离开身后保持入定姿态的身体,速度很快地来到了小师尊的洞府前。
他眨了下眼,丝毫不觉心虚,坦荡荡地踏了进去。
而洞府深处,楚千泽只着纯白里衣待在极寒冰泉中,泼墨长发入水后随水纹轻轻荡漾,似入水晕染开的缥缈墨痕。
岸边摆放着一方玉壶,壶中盛着烈酒,而他垂着长睫,半醉半醒,肤色赛雪凝白细腻,唇色却因酒意烧人,而浮出浓浓胭脂色。
体内业火大盛,似乎能将神魂给彻底焚烧殆尽,不似每日的小熬,一年一次的大熬好似能让代表罪孽的业火吞噬每一寸骨肉,痛得让人吐息都会因为牵动了体内,而无法忍受。
连气息吞吐都无发忍受的难熬。
楚千泽乌沉长睫压着凤眸,眸中混沌幽暗,仿佛处在边缘世界的游魂,在善与恶的选择中纠结。
修罗剑道一旦大成,其无上威力远超其他剑道,因而创道祖师,一开始就有意让业火成为时刻叩问本心的存在。
这个时候楚千泽知道自己应该回想过去一整年的所作所为,用以清涕本心,减轻业火焚烧之苦。
可他敛眉,眸中蒙上一层看不清的暗,抬手晃着酒水,青葱长指压着玉壶,喃喃道:“不够……”
似乎还是不够痛。
如果连业火都无法给予他真实之感,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楚千泽也说不准,会不会因为世间再无所求,而索性堕了魔道一心追寻至强境界。
可是他并不愿真的踏入那一步。
最烈的酒水入体,酒劲最终还是压过了一切漫上了脑。
剑道尊主在朦胧怪诞的角度看着世界,伸手一挥,岸边玉壶被尽皆扫倒,有些烈酒流入了极寒冰泉中,将泉中人处处都沾染上了酒气。
他歪着头倒在岸边,凌乱长发散落遮住玉容,顺着秀颀脖颈,滑落半身,墨发雪肤半露胭脂唇色,说不出的颓靡糜艳。
谢辰找到人时就发现小师尊变成了一个酒鬼,见人像是耍脾气一般耍了会酒疯后安静下来,才上前蹲在岸边,觉得稀奇又有趣。
他拿过玉壶,嗅了一下,瞬间抬手掩了下鼻,“好烈的酒!”
青年神魂满头乌发无物束起,此刻迤逦着地,身上依旧是前世墨色为底的圣主着装,抬手之间绣着繁复金纹的袖子不经意间刮过醉酒之人的耳畔。
落在泉中的指尖轻颤了下。
一道细小涟漪传开,谢辰毫无所觉,他自顾自探查了一下小师尊的情况,发现竟然出乎意料的……正常?
不合常理的正常。
经他探查,小师尊常年经受业火之苦,可他既没向旁人交出修罗禁制,也没有乱了道心,地狱酷刑般的业火对他而言,似乎除去带来苦楚之外,再无其他能探出的影响。
谢辰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前世莫不是真心比别人要娇气三分,不然眼前这位剑道后辈为何宁愿€€€€自讨苦吃。
按着对方的天资与心性,哪一剑道都比修罗剑道要更适合他。
谢辰再次探查后,被小师尊体内格外旺烈的业火惊了一瞬,他趁着人还醉着,将到处都是的先天本源剑气偷偷吞食了几缕,而后才端正脸色,渡了一缕逍遥剑道的先天本源剑气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