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丘族巫女乃是圣女,企有无端陨落之理?”巫女继续道,“既然已成定局,你们就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好好赎罪吧。”

“巫女大人此话怎讲?”齐眉不服道,“巫女既是吉丘族圣女,那应当为吉丘族的生死存亡做贡献,而阁下一句轻飘飘的赎罪就像占着巫女神圣的位子,享受着万人景仰信奉,却不作为?”

巫女到没有因为他的话大恸,她甚至连眼神都没给齐眉,“你是何人?在这里说话?”

齐眉被呛得噎住,脸色变了变,视线扫过众人,再一次直了直身,他那连成一条线的眉毛也不觉挑动了一下。只那一下,就让洛臾龇牙咧嘴地打了个激灵。

“咦~好恶心,他竟然挑眉毛。”

洛臾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比较突兀,此话一出,当即就惹得几个人笑出了声。

那耳尖的道士自然没有错过,他又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昂首挺胸道:“吾乃祁连山,祁连洞,远山道人的坐下大弟子。”

“你听过吗?”一个年轻的族民突然问身旁的男子。

“没有。”男子摇摇头,“我只听过祁连山,至于那里有没有什么洞,我就不知道了。”

“分明就是个江湖术士,大骗子。”乘客也开始跟着起哄。

“你看他的眉毛,不会是假的吧。”

“笑死了,我还怎没见过这样的眉毛。”

“本人不正经,连带着眉毛也不正经。”

……

早上因为有人死了的压抑似乎因为这个齐眉道人而吹散了一丝阴霾,虽然这个人看上去确实古怪,但是他这长相却满是喜感,用来当做调笑的笑料换换心情是也不错的。

毕竟这一站到处漫延的红色本来就已经足够叫人不适了,更不要说再来一个那么怪异的死法了。

说不定明天以更加奇怪的死法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谈笑风生笑料的就是自己了,何不趁着这轻松的时间,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

齐眉道人见自己的威信全无,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个毛发稀疏的浮尘被他差点甩掉了头。

而他一旁眼盲的道童,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安静地矗立在一旁,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子,除非齐眉吩咐,要不然他真的能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站上一天。

“哼,尔等凡夫俗子,竟敢藐视我仙道!”齐眉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剑指将符纸一字铺在面前,他又闭眼念了几句咒语,那几张符纸就凭空燃起火来。

这一操作倒是让下面看的人为之惊叹起来。

“这便是我道术法,诸位若不相信我的仙法,我还可以为大家……”

“齐眉道人。”族长立刻叫住他,“您的本事我们怎会不知晓?如今大家也见识了,自然没什么话说。着常话说的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您的法力当然是要用在重要的地方。”

齐眉应声点头道:“说的也是说的也是,我又不是街头卖艺的。”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又让众人看了一出双簧。

巫女突然站起身,朝着唐戎再一次伸出手来,唐戎也自然地接过她的手,绅士地站在一旁。

一见巫女站了起来,有些懈怠的族民们立刻变成了肃然的样子,趴在地上,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手背上。

巫女朝着他们走了几步,双手捧着红色的头骨摇骰子似的轻晃两下,从嘴巴里掉落出五枚铜钱,只不过这些铜钱竟都是带着一层血红之色。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巫女起卦了,众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惊扰了巫女大人。

巫女伸出手,小春立刻将地上的铜钱捡起来放在她手心。

巫女五指张开,红色头骨浮在看空中,五枚铜钱围在头骨周围。

只见她双手做花指默念着咒语,空灵的声音像是优美的吟唱,让唐戎恍惚了一下,堪堪立住身体,没有朝前倒去摔一个大马趴。

过了许久,铜钱上的红光渐渐散去,头骨的后脑赫然出现一行形状怪异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