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绿和店小二,准确来说,应该是龟公,送来了一桌好酒好菜。

“青绿姑娘是要给我们弹曲儿吗?”祁秋年倒是很自在,“我们刚来北宜,想做生意,或者青绿姑娘也给我们讲讲北宜的特产,特色,与我们聊聊天便是了。”

晏云澈很上道,拿了一定银子,放在了桌面上。

青绿娉婷袅袅地坐了过来,离两人远远地,收了银子,“二位公子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瞧着也是个八面玲珑的通透性子。

既然如此,祁秋年也不绕弯子了。

“这青楼是谁开的?”

青绿浅笑一声,“这问题,都不消来问奴家,在外面打听一下就知晓的,这原本是一家酒楼,是李将军府上一位小妾的嫁妆,后来天旱了,酒楼赚不到钱,卖儿卖女的百姓也多,这酒楼慢慢就变成了青楼。”

果然跟李家脱不开关系。

“楼里的姑娘都是被卖进来的?”祁秋年面色不改,继续问。

青绿也情绪稳定地回答,“有些是卖进来的,有些是自愿来的,周边州府,没了活路,特别是肃北,不让开青楼,很多姑娘都来咱们这儿了。”

刚说到这儿,楼下便一阵闹哄哄的。

祁秋年探头看了一眼,便是一个姑娘被暴力的扯到了堂中央,身上的衣衫也破碎不堪,哭喊声,叫骂声,混成一片。

可楼下的’顾客‘却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还指指点点,说这姑娘身子白什么的。

言语低俗,不堪入耳。

青绿,“二位公子还是莫要管闲事,这样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生一回。”

“为何?”祁秋年忍着怒气。

“那姑娘是前段时间被他的赌鬼丈夫卖进来的,便是不从,被打了一顿,关了好些天,不给吃喝,后来态度软化了,老鸨妈妈才给她好吃好喝,给她养了养身子,今日才开始接客。”

想必现在的情况,还是不从,或者是想逃跑,要受一些皮肉之苦了,青绿也叹息。

“大部分被卖进来的姑娘,都有这么一遭。”

“那青绿姑娘呢?”祁秋年问,“瞧着姑娘的谈吐,应当是识字的吧,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方?”

青绿扯了嘴角,强行勾出一个笑容,“奴家原是商户女,从前也只是跟着兄长识了几个字,后来家里生意得罪了李将军,家里的男丁都被拉到军营做苦力了,年轻女子们都被送到了这里,现下,就剩奴家一人了。”

这青绿实在是个聪明人。

晏云澈读到她的心思,这青绿,明显就是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前些日子,刚好’陪‘了一位小将,得知了有王爷被派来的消息。

东拼西凑的,居然还能把真实情况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姑娘知晓我们的身份?”祁秋年更直接一些。

青绿扑通跪下了,“求王爷与侯爷替我陈家做主。”

祁秋年起身,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先起来吧,你的冤屈,咱们回衙门慢慢理,先解决楼下的问题再说。”

他一把将啃了一把的烧鹅腿,仍了下去,直接砸到了正在施暴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暴怒,“是谁,哪个鳖孙敢暗算老子?”

祁秋年站起身,探出头,“是本公子,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那男子嗤笑,招呼自己的随从,“去给老子把楼上那小白脸拖下来。”

祁秋年抬手,“ 不必,本公子自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