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检查结束,周倾可重新穿好了外套,缓步挪到了彦恒臣身边。

白大褂在父亲身前低声汇报,而后指着周倾可的手臂和后脑低声说了些什么。

周倾可悄咪咪的凑在彦恒臣耳边,低声问:“哥哥,他这是在验货吗?”

彦恒臣看着那边的情况,伸手捏了捏周倾可的手指,闻言低头看着周倾可,“你觉得他要把你卖掉?”

周倾可凑得更近,“差不多吧,我从昨天开始就觉得这里有些奇怪了,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周倾可又靠着彦恒臣挪了一步。“哥哥,要是他们想把我卖掉,你可千万记得把我抢走。”

精致好看的脸庞在光线朦胧之处如同一块若隐若现的美玉,彦恒臣有些移不开眼睛。

周倾可对于彦恒臣的依赖丝毫不加掩饰。

他勾着彦恒臣的小指,在彦恒臣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

“我是哥哥一个人的。”

彦恒臣嘴角勾起,和周倾可仿佛一同处在另一空间内,一点没被府邸内的沉重压抑影响心情。

周倾可重新站好,看到周麟渊的脸色后不禁奇怪。

他怎么......看着自己一直皱眉?

周倾可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

为什么父亲看着自己这么不高兴?

似是交代结束,私人医生重新站到了墙边的位置,和周家家主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医生的眼眸一直盯着地面,看起来非常安分守己。

父亲走到周倾可旁边,抬起周倾可的胳膊,拉开袖子指着上面浅淡的手术痕迹。

“怎么弄的?”

周倾可想要抽回手臂,但周麟渊又将他的胳膊拉了回去。

彦恒臣站在一边,对周麟渊说:“手臂骨折。”

周麟渊重重哼了一声,他对着彦恒臣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周倾可看着他手上的拐杖,拐杖底部是尖头的,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用拐杖戳人了。

“这边呢。”父亲指着周倾可另一条手臂上的条条疤痕。

周倾可抢在彦恒臣开口前回答道:“这是我自己划的。”

别墅内的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有的佣人听到这话没忍住好奇的抬起了头。

周家的小少爷,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以至于要自残?

周倾可他不是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吗。

周麟渊用二指捏着周倾可的手腕,将周倾可的手臂抬到自己眼前,到距离足够近的位置,才看到了靠近手腕处的浅淡的快要彻底消除的刀痕。

作为一个父亲,在看到自己儿子身上出现这么多自残痕迹的时候,是难以遏制心中冲动的。

周麟渊的急切竟流于表面,他脸色难看的问周倾可:

“你这么做,出于什么原因?”

周家家主的浑厚声音仿佛能穿透墙壁,要将他所质问的人逼的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