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总是很严厉,极少对她笑,也没有时间陪着她。但会给她做稀奇的礼物,会给她做糖,会给她改布艺包包和裙子……哪怕她的愿望像星星那样多,也会尽可能给她一一摘下。
€€€€妈妈是无所不能的大发明家。
“去实验室。”
宁予洲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拨通伊在水的终端,调派警卫队前往生命之轴合围监控。
万夏一头雾水与他同行:“去那儿干什么?袭击的事不是已经出结果了吗,锅全让那几个非法交易者背了,陈岘现在也死得透透的。”
“参与诱变剂违禁研究的不止夏娃公司和丛林会,还存在第三方成员。”
“这我当然知道,信息素实验室的一群研究者,伊之前花时间清理了很久……”万夏反应过来,“你怀疑朱砂?”
宁予洲不作声,但冷凝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事到如今,宁予洲终于记起了今天混入警员中的那个女alpha到底是谁。
€€€€是他被救回基地后,在伊甸园医院短暂交过手,逃跑时遗落了诱变剂的护士。
宁予洲一开始觉得护士是丛林会的爪牙,后来又认为是陈岘的人。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是自己先入为主了,根本大错特错。
那支诱变剂是护士故意遗落的线索。
之后潘将那只诱变剂交给了朱砂化验,朱砂引导他去寻找陈岘,调查多伦,一步步探查清Z189和诱变剂的真相。
这个过程太顺利,仿佛无形中有人织就了一条丝线,串起了全局。
宁予洲确实怀疑过朱砂,但后来朱砂的解释打消了他一部分的疑虑,又以朱心蕊降低了他的防备心。他怎么也没想到,朱心蕊每天分给他的糖里会加了料。
到底加了什么?宁予洲不清楚,但他现在身体上的特殊征象已经表明,这东西的效用与诱变剂脱不了关系。至于为什么要加这种东西?只能去当面问个明白。
陈岫临死前说的那个字也不是“杀”,而是朱砂的“砂”。…不,或许不止朱砂和护士,还有另外一个人。
辗转一天,到达生命之轴时又是深夜。天上全无月光,玻璃穹顶外只笼着一层沉重低垂的夜幕。
宁予洲与万夏来到实验室楼下时,再次收到了伊在水的通讯。
中心区发生的这两次凶杀终究还是漏了风,现在街区内挤满了群情激愤的内舱民众,他们被耽搁在了路上,需先维护秩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
警卫队已经确认了朱砂的位置,在信息素实验室的个人工作间内,坐标许久没动过。
宁予洲与万夏带着警卫破开门时,里面没开灯,一片漆黑。
朱砂正靠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盯着地面上散乱的资料和咖啡罐,仿佛没看见对着自己的数个黑洞洞的枪口。
直到宁予洲抬步,朝她走来,朱砂浑浊的眼睛才终于转动,望着站在门口的青年。
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说:“对不起。”
宁予洲还未说话,忽然听见一声“嘀”的轻响,当即脸色一变。下一秒,悬在走廊天花板上的洒水喷头接二连三喷洒出血红的水雾,浓郁迷幻的曼陀罗信息素迅速扩散开来,将所有人的神智拉入无尽的旋涡。
大脑堕入一片黑暗前,宁予洲听见朱砂低声沙哑道:“…但心蕊在他手里,我没有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宁予洲再有意识时,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烂熟的苹果味,令他不适地蹙眉。
他缓缓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平整洁白的天花板。清晨的阳光从玻璃透进来,在上面晕染出一片冷色调的树荫,微微晃动着,光线模糊,显得不太真实。
窗外隐约传来啁啾的鸟叫声,和树叶婆娑声汇在一起,像被吹动的风铃。
这下宁予洲知道自己还在做梦了,基地里哪儿来的鸟。
正准备重新闭上眼睛,旁边却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早上好,宁。”
听见这个声音,宁予洲立刻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