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这麽做。”赵语止笑了,“我一直没有想通,为何几杯红酒下肚,他就会醉成那样。”
“陈达的酒量一直不好。”孙晴急忙开口解释,“我去送解酒水的时候,他已经醉倒在床上。”
“然后他还要强撑着醉酒的身体,歪歪倒倒走到门边喝下你送来的解酒水?又在醉酒倒在床上的情况下自己收拾了玻璃碎片?”
孙晴沉默了。
“事实很简单,想通了玻璃杯的事后,真相就在眼前。”赵语止说,“真相就是,在电闸被破坏之前,陈达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姜琳忍不住开口:“你今天晚上怎麽回事?一会儿说破坏电闸是陈达的计划,一会儿又说电闸坏掉陈达已经死了。”
“姜琳,你还不明白吗?今天晚上如果陈达没有死,那麽死的人很可能就会是你。破坏电闸让房子断电同时监控失效,确实是陈达的计划,但他已经死了,所以有人利用了他的计划,帮他完成了这一步。”
“你是说——”姜琳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忽然觉得很冷,“陈达要杀了我?”
赵语止看向同样震惊的衆人。
她开始解答衆人的疑惑。
“事情其实很简单,一个人死了,一刀致命,他的房间中有记录他罪行的旧报纸,还有一个在门口打碎的玻璃杯被收拾进垃圾桶。”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很清晰:“让我们重新回到昨天。姜琳準备了一瓶安眠药,放在了会客室,又在自己的枕头下放了一封遗书。这封遗书大概率是从陈达房间中的电脑打印出来的,她打算污蔑陈达要杀她,以此来逼迫陈达离开姜家。而姜江在发现那张报纸被陈达拿走后,她準备了一把刀,藏在了自己的卧室。就在今天晚饭后,她发现刀不见了,那把刀被人拿走的时间并不确定。”
“那麽陈达呢?他做了什麽?”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赵语止继续往下推理。
“关键就在于他房门前的玻璃碎片和水渍,事实是,今晚陈达死前曾用玻璃杯接了一杯水。那麽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为何要接那杯水,给谁喝?就在这个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时,我忽然想起会客室那瓶少了许多药片的安眠药。真相其实很简单,陈达拿走了一部分安眠药,要通过过量的安眠药杀了姜琳。既然有了这个结论,那麽我们很容易就能知道,陈达房门前的玻璃碎片,那个破损的玻璃杯,本应该盛满一杯放着过量安眠药的水,出现在姜琳的床头柜上。”
“等等——”高升打断她的话,“那些安眠药不是被孙晴喂给陈达了吗?”
“我一开始也相信了这个说法,可是——”赵语止看向孙晴,“刚刚我做了一个小实验。原本你还能安稳喝下一杯别人倒给你咖啡,可在姜琳说那瓶安眠药确实少了很多之后,你刚刚刻意开口,其实是要拦住吴姨,不让吴姨去二楼会客室倒水给大家喝。因为你很清楚地知道,你并没有将安眠药喂给陈达,那些安眠药不知道被谁放在了哪里。你担心那些消失的安眠药是被人放在了二楼会客室的饮水机中。”
孙晴脸色变了,说不出话。
高章轻喃:“原来如此。”
“就让我来给大家理顺今天晚上陈达所做的事。”赵语止走到衆人面前。
“时间并不确定,但在前几天,陈达发现了姜江的刀,并趁人不注意偷走刀,将那把刀放在三楼休息区的凳子下面,又在姜琳的外套上做了痕迹,写下纸条,僞装成有人想要在三楼休息区趁着别墅断电杀了姜琳。而到了晚上,姜琳确实会死,因为陈达会在姜琳每天都要喝下的水中下过量的安眠药。毕竟姜琳每晚吃完夜宵后都要喝下一杯水,吴姨曾对我说过姜琳的这个习惯。”
听到这里,吴姨愣了一瞬,她努力想自己是在什麽时候对赵语止说过这件事,不过她没想起来。
赵语止继续说道:“而在姜琳的枕头下,还有一封她自己亲自放在那里的遗书。陈达早已假装醉酒入睡。他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因为安眠药是姜琳自己买的,三楼休息区的刀是姜江托老朋友买的,姜琳和姜江这段时间每天都会爆发激烈的争吵。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嫌疑都不会落到陈达的身上。他甚至还刻意在我和吴姨面前装作醉酒走不稳摔倒在地的模样。哪怕最后警察怀疑陈达,他只需承认那把刀、荧光标记和破坏电闸的事,称他确实有意杀了姜琳,本打算将姜琳引到无人居住的三楼,在断电后杀了她,可计划没有成功。”
“我想,他应该会特意在与人在网上聊天的过程中露出破绽,提起他对姜琳的厌恶,提起那把刀以及他想用刀杀了姜琳。”赵语止看到衆人震惊的目光,话语未停,“总之,陈达故意将计划的一部分洩露给了一个他认为绝不会在这一天来坏事的人,或许,他还得意洋洋地拍了一张刀的图片给那人,嘲笑姜江的天真。晚饭后,陈达会按照计划将掺有安眠药的水放在姜琳的床边,然后破坏电闸,姜琳会回到房间,在黑暗中毫无察觉地喝下那杯水。可他没有想到,有人打断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