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就好了，我就是不想将就不行嘛！那婚姻里面还有很多家暴的、感情不和的你怎麽不说呢，而且你跟爸呢！”陆西被这麽一通说教，也没忍住声音大了起来。反正不被理解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那还有很多好的你怎麽不看呢！我跟你爸怎麽了，这麽多年不也过来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古怪脾气！”

“我怎麽古怪了，跟你们的想法不一样就古怪了是吧！”

“陆西，你怎麽说话呢！再说结婚有什麽不好的，跟工作也不沖突啊，先成家再立业这话总听过吧。你要是嫁对了人，能少奋斗二十年知道嘛！”

“什麽是嫁对了人？有钱还是有权？发展变化的道理你也明白的吧，没有什麽是永远稳定的，我乐意多吃那二十年的苦！”

“你怎麽这麽犟呢！那你不结婚老了怎麽办，生病了指望谁来照顾你？”

“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了我还有朋友吧，再不济请护工也可以呀！”

俩人都在气头上，谁也说服不了谁，互相盯着对方，都不肯让步。一时之间安静起来，气氛降到冰点。陆母缓了缓，喝了一大口茶，用极为平静的语气来了句：“你觉得你现在有什麽？你什麽都没有，也就年龄还行。”

这句话轻飘飘地钻进陆西耳朵里，却打得陆西整个人都洩了气，焉了似的坐在沙发上。眼泪却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滑落下来，落在衣衫上，一滴，又一滴。

“我有什麽呢？一无是处，好像真的被说中了，呵！”陆西想着，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打转，全是那句“我什麽都没有。”陆母什麽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已经快要被这该死的情绪淹没了。伤口的痛又席卷而来，她蜷缩在沙发上呜咽着，颤抖着。谁来救救我？她好想呼救啊，可是谁又能听到呢？

第七章

陆西是被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照醒的，很刺眼，眼睛干涩的差点没睁开，脑袋也有点点痛。她从沙发上起身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喉，身体也开始运转。她摇了摇头，想让自己舒服点，后面发现好像没什麽用，索性就不管了，端着水坐回沙发。

人一安静下来就容易想起些事情，陆西不免失落，同时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可笑于从小到大一直想得到父母的认可。她不禁想，这二十多年来，爸爸妈妈是怎麽看待她的。她试图寻找答案却想不明白，这或许只有他们知道吧。

想起昨晚连整个人都被否认的一文不值，她的眼泪再次涌上了眼眶，陆西仰头努力让它不掉下来，但是依然没发挥任何作用。她分不清是这是失望的眼泪、还是自卑的眼泪，亦或者都有。

她就这麽呆坐着，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肚子过于强烈的饑饿感来袭，她才注意到天快黑了。点了份外卖，大约半小时外卖送来了，她打开看着突然食欲大增，吃完觉得还不够，于是又点了两份。她机械性的往嘴巴里塞，眼神逐渐兇狠，突然她紧紧皱眉，然后飞快起身往卫生间去。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呕吐出来了，她扶着墙半靠着，直到不再有反胃的感觉。紧接着她又开始忙碌，把卫生间仔细地打扫了一遍，最后她坐在卫生间地上，双手紧箍着双腿，发出细细的抽泣声。

距离陆西出院已经一个星期了，秦晴一天一天数着，却不敢找陆西。上次的事情她没有错过陆西的表情，很明显陆西慌了。她摸不清陆西是怎麽想的，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周了陆西也没有主动来找她。她有些按捺不住了，如果像现在这麽下去，就又回到了起点，那她费尽心思的靠近就前功尽弃了。这麽想着，她个自己打了个气，于是打开陆西的微信对话框：“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吃个午饭吧。”她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一些。

等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回複，她安慰自己说肯定是在忙没看到，其实心里的紧张愈发明显。直到晚上十二点多了，秦晴还是在自我安慰，她没忍住又发了一条：“今天是不是很忙呀，要不要换个时间约？”想着明天醒来陆西肯定回複自己了。可是到了第二天，对话框里还是只有自己发的那两条孤零零的消息。秦晴盯着手机，似乎就能等到陆西的回複一样，但是很可惜没有。她有些怅然，这是她面对未知惯有的情绪，让它不断发散、发散，最终好像是能消失的。

上完今天的课已经是下午将近五点了，课程没有什麽压力，但是秦晴就是感觉比以往来得累人。她又一次看了下手机，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消息。但是突然间，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令人恐惧的猜测，陆西不会出什麽事了吧？按照陆西的秉性，很少会有这样长时间不回複的情况，秦晴越想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