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弋子的神色是那样坚定决绝,她心里有一面旗帜屹立不倒,流血的南京住着她最爱的家人。
我太了解她了——光是这十多天就能让她憔悴成这副模样,就算留下来,弋子恐怕也会郁郁而死。
这绝非玩笑。
我要帮她。这是我此生做过的最艰难的决定。我背过身去抽泣,完全不敢想这意味着什麽。
但她是弋子,你知道的。
我怎麽能忍心拒绝她。
琼斯小姐的日记(九)
717
弋子站在船栏上向我挥手时,手上捧着一小盆白桔梗花。
昨夜移栽时我选出最大的一朵,它枝干粗壮,看起来最健康——只送花一点都不隆重,我想这样的话,就不代表永远的分离。
码头的人熙熙攘攘,我们没有吻别,只是长久地拥抱。
弋子的肩膀颤抖着,没有说话。
我感受到她湿润的面颊紧贴着我的头发,那一刻我思绪翻涌,脑海里闪过一百种挽留的说辞。
留下吧……留下吧弋子!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我立刻想到了手套下的那枚钻戒。
刻着的银圈严丝合缝卡在我的指节,那是我与布兰温昨天立下的约定——
我答应他的求婚,他给我一张货轮的船票。
幸好它贴合,带上手套几乎看不出来痕迹。这是今天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刺耳的船笛响起,这艘途径东方的货船即将起航。我用尽全力脱开弋子的拥抱,慌张地捧起她的脸,在她睫毛上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