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小诗人,我的弋子不用稿纸。
弋子,做我的海浪吧,连根拔起也没关系,我们去新的海域重新扎根。
如果北大西洋没有亘古汹涌的寒流。
琼斯小姐的日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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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一样了。
一切如此强烈而短暂,以至于我念起熟悉的祷文时,恍然间还觉得在梦里。
教堂高高的穹顶上,庞大的水晶吊灯无比亮堂,像巨人空洞的眼睛,审视着红木椅上的信徒们。
我回过神时,刚好对上格兰第神父温和的瞳孔。他正用诗一般的声调念着:“你要从窄门进,因为宽门和大路引向沉沦……”
心跳加快,再加快。
某种隐秘而畅快的罪恶感,爬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激得我打了个冷战。
毛细血管在战栗,我感到晕眩,视线模糊起来,一瞬间仿佛只听得到声音。旁边的老先生正在小声呵斥,埋怨妻子宽大的臀部占了大半座椅;斜前方的金头发小孩大声地唱着“长矛!十字架!荆棘冠!”随后弯下腰悄悄咬了一口小麦饼,牙齿碾磨如同小鼠啃食;修士们面色陶醉,闭着眼睛摇晃着身体,吟唱着“你要保守你的心,胜过保守一切!”袖口的酒精气味挥蕩在空气里。
而我——
我的嘴唇翕动着念出“阿门”,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黑与红与白,和五彩颠蕩的裙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