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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海 不肯蓝 1139 字 27天前

我简直要疯了。

在绝望的边缘,我终于看到了弋子。

弋子戴着一顶纸草小帽,靛蓝色背带裤管随意地卷起,她正缩在一片散尾葵里松土。

我腾地站起身,惊喜无比,空气里透明的雾气碎片开出花来。

这几日我料想过最坏的结果,那就是弋子辞去了这份零工,永远地离我而去。瓦科大学比萨德庄园广阔太多,只要她愿意,我恐怕永远都找不到她。

但弋子来了!

如果她彻底厌恶我,又怎麽会再来萨德庄园?

我想要立刻沖下楼去。

我要说些什麽呢?我应该想好一些措辞。

像往常那样聊北爱尔兰,聊东方的中国,聊植被,聊她的课业?我做不到无事发生。我根本无话可说。

或许她根本不愿理会我。那晚直白的暗示是不切实际的荒谬幻想,对我而言是一场丧失珍贵友情的重大灾难,但对弋子来说,可能只是一场庄园灵异事件。遇到一个怪人。对。仅此而已。

最后我选择依旧站在阳台上。靛蓝色的圆点在巨大的绿蛋糕块里移动来,移动去,弋子的嘴唇因为认真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情绪。

她只是在关心她的植物们。

我就这样看着,一动不动。失败的预感是明黄的驱虫粉,比泥土还要冰凉粘稠,从脚脖子到小腿肚,一路向上,朝髒器里漫灌,慢慢爬,悄悄的,要将我扼杀于无形。

过了大半个钟头,我对上了弋子擡头望来的视线。

是的,弋子主动看向了我的阳台。

我不知道她本意是想看一眼白桔梗花,还是我,但不管怎麽说,对我而言都是好消息。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我笑,目光不躲避,带着珠串的那只手举在额前,挡住雾蒙蒙的雨丝。

我迫切想要说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