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她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浓烈刺鼻,是父亲最爱的那款。
过了几天,她成了我的钢琴教师。
“安妮,你有一个好父亲,”教赋格曲时,她同我閑聊,“自从你母亲去世后,这个男人怎麽都不肯再结婚了。”
“世界上怎麽有这样的父亲?”我崩溃大哭,跑回卧室,将脸埋进枕头里抽泣。
真丢脸,弋子还在身边。
“安妮,安妮!”她在床侧坐了下来,抚摸着我颤抖的背,义愤填膺,“他确实太过分了……”
过了良久,直到嚎啕大哭变成细碎的抽泣,我才缓了过来,坐起身,看着外面阳台的桔梗花发呆。
弋子走了过去,蹲下去翻动泥土,在翠绿的叶子上均匀地撒上驱虫粉。
“放心,它很健康。”弋子走回来,坐下我身边将我的头发整理好,又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别难过。”
“让你见笑了。”
“怎麽会?”她拉过我的手,“安妮,你听我说。”
我转头看到她的眼睛,坚定,闪烁。
“他的确是你的父亲,可是安妮,如果你感到痛苦,也不必以一个父亲的要求去期待他什麽。你只需把他当做一个男人,世俗意义上最无趣的男人,浅薄好色,唯利是图,可这又与你何干?他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你也不必成为标準的女儿。”
“跟我来。”弋子牵起我的手,跑上三楼,接着四楼,然后穿过几只杂物架,将一旁的工具梯撑开,蹬上去掀开上面的小圆盖,露出一圈深蓝的天。
“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天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