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把玩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道:“怀你的那段时间我精神状态很不好,皮肤病断断续续就没好透过,看什麽都烦,月子坐完回归工作了,也不顺利,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责怪自己。”
说着说着,她摸上自己的颈部,靠近锁骨之间的位置。
在这里,在高领毛衣的掩盖下,有一道跟随了她多年的术后横切口。
“直到我查出甲状腺的问题,躺在手术台要做全切了,即使我心里清楚手术问题不会太大,但那种未知的恐惧感,是无论怎麽自我开导都没用的。我怕我会死。”
“那个瞬间我突然觉得,我对自己太严厉了。我就是没想象中的那麽能干,越缺失什麽,就越觉得自己得有什麽,不断向身体的极限点索取。身体愤怒,就反扑,用苦不堪言的躯体反应警示我,我这是在为难自己。”
她早该原谅,她的一切不足。
人天生被情绪支配,再冷静沉着的人也会有被情绪牵着鼻子走的时候。
所以这世上没有人不渴望自己快乐积极,无论是周遭环境影响,还是自身心向往之。
越被这种情绪支配,人就会变得不善接受,仿佛站在一条面朝积极而不断向消极后退的甬道。
太沉浸在眼前这片狭小的视野里,就会忘了人之所以立体,是因为情绪并非单一。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人们不能单纯的失落,焦虑,害怕,脆弱,敏感,逃避,不安。
我们理当拥抱所有情绪,在乎它,忽略它,从而,接受它,摒弃绝对的理性,寻找相对的平衡,化矛盾为兼容
听到这,许愿越来越认定,苏怜与他说这番话,不纯是为了哄睡。
“妈……”
这些内情许愿都不知晓,是苏怜与许家和怕影响到年幼的他而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