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年田沟里缓缓的、悄然的、死去的父亲。
原始,是被遗忘的産物。
远处天边,禁烧稭秆的禁令未被普及实施到位的田地里升起浓烟,滚上半空,轻风一吹,就像一条浓稠又缥缈的白色丝带。
“我别这麽说?”赵慧莲说:“好,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在江家没说完的话都是你赌气编的,是你用来吓唬我的,你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只要你说,妈就信你的。”
钟望星的沉默给了赵慧莲毋庸置疑的回应——
自己的儿子真的是同性恋!
到底是谁把他带坏的?!
钟望星单肩背着的包上,那只龟蜜被赵慧莲视作一切全部症结,也嫁祸了所有怒火。
抢过背包,赵慧莲连包袋拉链都扯开到能看见里面的物品了,也还没取下链头上的挂件。
“妈!”
钟望星全无设防,看着赵慧莲气得哆嗦地和龟蜜的钥匙圈较着劲,“你平常从来不挂这些小孩子玩意,这是那个人送的吧,你还敢带回来见我?你还敢!?”
钥匙圈脱离链坠。
一道绿黄相间的抛物线从钟望星面前划过,龟蜜被丢进了路边的池塘。
没有迟疑,钟望星追了上去,将赵慧莲的惊慌抛在脑后:“你干什麽?!那是水你不要命了!回来!”
钟望星不会水,準确来说,是怕水。
当他跨过松软的泥土抵达池塘岸边时,才完全被这份恐惧挟持。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腿怎麽也无法动弹,明明龟蜜靠着内里棉花的浮力而暂时的飘在了水面,就飘在他几米外的眼前。
还来得及捞回来,只要他再勇敢一点。
他死死盯着水面,那被风撩动的水波竟活了过来,有了当年通山!渠水那般无情的沖力,势如破竹地翻涌着。
随即,惊恐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