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阖上双目说:“好,我睡饱了就帮你交话费。”
保证聊天管够。
钟望星低笑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快睡。”
“睡着呢。”
后来许愿一旦有管不住嘴要开口的迹象,钟望星就给他掐了。
不想事,不作声,人自然而然就睡过去了。
挂了电话,钟望星在许愿那留了一路的脚印,下了高铁会报备,转大巴车会报备,进村前也会报备一句,就是没有提起过他下了大巴就吐得胃隐隐作痛的事,只夸赞了一句许愿买的晕车药很有作用。
而许愿看到这些时,外面已是天光渐暗了。
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儿子回家,赵慧莲狠狠奢侈了一把,往日从不会出现在餐桌上的饭菜尽数都安排上。
心情一美,还留了来串门的邻居在家用晚饭。
钟望星老家养了条黄毛的土狗,是他从邻居家的一窝狗崽里抱回来的,很标準的中华田园犬,就叫老黄,喂了四年了。
每每钟望星回家,他都会给老黄拔除卷进狗毛里的苍耳。
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只要钟望星往大门门槛上一坐,再向老黄一招手叫它的名字,它就会立刻弃下当前事,奔过来,四脚朝天地躺在钟望星两腿之间。
任凭钟望星如何扒拉翻面,它都只会顺从地摇摇尾巴,飞飞耳朵。
这回也一样。
钟望星挠挠老黄的肚皮,一路往上,最终停在老黄毛茸茸的脖子处,摸到几粒埋藏在毛发下的苍耳。